往杯里注水至五分之四,轻晃陶杯,确认不会在搅拌中溅出来,接下来就是用一根小金属棒蘸一点黑液加入水里了。
“就拿这个,蘸一点就够,不要有液滴挂在棒子上的那种量。”卢修斯把小棒递给克拉夫特,“要不要稍微多点?毕竟之前我们只试了针刺。”
“不,小孩不是缩小版的成年人,尤其是只有三岁,不减量已经是多算了。”
克拉夫特剥除瓶口的蜡封,拔起木塞,把细棒伸进小玻璃瓶,小心地接近液面。
从瓶口往下看,模糊的视野里,瓶底的液体静默无波,透过玻璃的烛光在它的表面被吞没。液面的光滑感没有被表现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无光的深邃黑色。
它在视野里抠出一块突兀顽固的缺损,微弱而持续地向注视着它的人发送触碰的邀请。
这个视角下,克拉夫特开始觉得它是个幽深的洞口,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彼端传来。他捏紧了手里的细棒,感觉它会在一松手间掉进这个入口,落到另一个世界。
细棒的一端压向液体,击碎黑暗的表面,湛起一闪而逝的细小波纹。控制不当的力量使它敲击瓶底,发出吓人的清脆声。
“小心点,我觉得它没那么结实。”卢修斯把陶杯挪到克拉夫特面前的桌面上,他差点以为克拉夫特把玻璃瓶顶穿了。
“抱歉,一时失手。”克拉夫特提起细棒,在瓶里甩掉多余的黑液,把带着最后一层极薄液体的棒子插进陶杯里。再重新给玻璃瓶塞紧木塞,用蜡封上瓶口缝隙。
“所以搅拌一下就好了?”金属棒在陶杯里搅和了几圈,微量的黑液彻底溶解在水里,现在它就是他们想要的东西了。
“对,这东西很容易溶在水里。”
烛光下看去,杯里的水还是很清澈,没有任何颜色变化,绝对没法靠肉眼分辨,也没有了那种原来的诱导感觉,就是一杯平平无奇的清水。
但它确实已经变成了这个世界第一次麻醉手术的核心。卢修斯会把一小口的量灌到准备好的“家传”小瓶里,让莉丝一口喝完,不留证据。
这个小小的铜瓶是卢修斯贡献出的收藏,不到半个巴掌大的瓶身外面镶嵌了一颗有点像绿松石的装饰,作为“古老家传之物”,在文登港没人会闲到去鉴定它。
“这瓶子本来是用来干什么的?”克拉夫特习惯性地想摸一把下巴作沉思状,结果只摸到了面具上的鸟嘴。
“买来装香料随身携带,但没找到合适的,就一直空着。”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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