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钟的噪音。
克拉夫特捂住脑袋,感觉到自己许久未有的强迫症又在发作,意图控制自己去实现脑海中非我的念头,去终止这种声音。
他用指节顶住两侧的颅骨薄弱处,以疼痛来镇压这种不理智的倾向。思想被愤怒和聒噪的杂音充满,需要用更多的精力来对抗它的干扰,无力去思考其他。
那亵渎的歌声在接近,光芒随之而来,越来越明亮,到了有些刺眼的程度。
它从二楼倾泻下来,在水面和水底流淌,仿佛获得了实质,在流体里运动,顺着腥咸的海水扩散,向克拉夫特汹涌而来。
发亮的液体,流动的光芒,在透明的水中汇聚成油亮薄膜状的东西,让人想到水面难以除去的油脂,标志着水质恶化,带来油腻和接踵而至的腐坏发臭。
先前温和、纯净的白色,掺杂了不均一的颜色,变得参差不齐。不同的白糅合成一团,灰白从内部翻卷出来,像皮开肉绽的伤口,又像平整表皮下裂隙状的口器张开。
察觉到目标无路可逃,它不再费劲隐藏自己,而是尽情舒展,沿着走廊缓步逼近楼梯。
繁复嘈杂的声音还在回响,顺着骨膜和听小骨链向颅内传导,带着令传感器混乱的振动。
克拉夫特松开按头的手,扶着旁边的桌子站直身体,拔出长剑插进门缝里,尝试撬开大门。
打造这把剑的工匠应祖父的要求用上最好的用料,反复地锻打锤炼,锋利的剑刃能斩开皮甲,不考虑使用时长的话甚至能跟金属过两招。
不过显然它的设计思路里不包括撬棍这个用途,也没法在狭窄的缝隙里砍开铁锁。克拉夫特整个身体的重量把剑身压成一个大弧,再下去就要接近弹性极限了,但依旧毫无成效。
他感觉自己无法逃脱了,除非老板还在哪里造了第二扇门,这个建议可以下辈子提。不过俗话说得好,“面对猛兽时要直面它,与它对视……这样你就能死得体面些。”
虽然现在情况有那么一点点区别,但道理还是这么个道理。
异界灵魂的教育环境形成了他不惧鬼神的态度,坚信不管是什么活着的东西都终有一死。除非是鲸鱼,他还不知道什么生物能在要害挨一剑不死的。
而久经训练的开瓢达人后代,对剑的熟悉未必就不如笔墨,带着家族第三代尚未淡去的血性。
他放弃了关于逃跑的思考,把最后的精力集中起来,做出更合理的选择。
被恼人的杂音勾起的恼怒,未知恐惧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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