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就轮到老伍德本人出马,借此机会活动筋骨,亲自带队,徒步进入一般捕猎绝不会深入的山林。
他们在深厚的腐败落叶层上行走,湿冷的树干长满青苔,蕨类与瘴气从缝隙蔓出。
这样的森林中顺着大致方向寻找往往需要耐心,和对峙训练一样,在沉默中消耗宝贵的时间和精力,等对方漏出注定会出现的破绽。
可以是一片连同树皮被撕开的青苔,是倒伏蕨类茎叶铺出的兽径,也可以是潮声中打破单调循环的湿润附着声。
老伍德给他们演示如何掰开锯齿密布的兽夹,放置在它最喜欢经过的路上,固定铁链钉进结实的树干,薄土覆盖,枯叶伪装,在附近潜伏下来。
接下来,不出意外话,会清晰地感受到一个体型远超于你的生物接近过程。
先以为那不过是听惯的背景音,波纹照常接踵而至,被拍上高处的液体落回水面,与等待中听到的没什么不同。
随后有一拍没跟上,谐振出现了分裂,涡流旋转,暗潮涌动上浮,突破上方的水层,分开的海水在光滑表皮上划过,像避开不存在的东西。
表现在听觉里,就是水声中的一部分无端地消失了,一个神秘空缺出现在窗台下,声音隐去。
咕哝般的绵密节拍被升起的乐性音取代,高低声部齐奏,每个都有层叠的回声附和,和缓又急切,由数不尽的声带合唱,细长腔道提供共鸣修饰,形成了声音的浪潮。
克拉夫特屏息凝神,爬出床底,拎起一罐鱼油。回去后他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患上演唱会PTSD了,所幸文登港只有教会唱诗班,大不了以后不去圣西蒙广场喂海鸥。
歌声高涨,光芒亮起。
恒定且柔和的白光,呼吸式地明灭、渐强,逐渐调整稳定,由粘稠、浓郁的颜色,向接近清淡皎白的自然光变化,明媚异常。
几缕从木缝里漏过的白光贴在墙上,竟喧宾夺主地压过了火盆照明的暖色调,昭示它的到来。
乐音再次提高,穿透性更上一筹,掩盖肉须上牙齿抓住石缝的尖刻声响。湿润沉重的肢体交替伸出,内置的关节弯曲扭转、肌肉收缩,主体从水中升起,水膜如瀑从上面滑落,密集的水滴声像在下一场阵雨。
最后,所有的声音都在窗外停下,趋于稳定的诱人白色光线沿窗户缝隙照进房内,一看就有一种想去打开的欲望。
隔着一层窗板,它在等待不知所谓的猎物自己开窗迎接。
有种鮟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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