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是标准操作,只是时间有限的妥协。”克拉夫特百忙中还有空指出自己的行为不值得学习,“平时还是要老实寻找骨性标志定位再小心尝试。”
但他马上就以同样的方式复位了好几例肢体出现明显畸形的骨折,包扎固定贴牌,嘱日后复查。
速度和效果比库普所知的任何情况都快,甚至比平时的克拉夫特自己更完美。
连旁观的教会人员都发出了外行的赞美,从瓦丁修士那得知了克拉夫特救助过一位头颅受伤的同僚、还不是敦灵大学医学院的人后,更是表达出了难得的认可。
作为学生和助手,应该为导师的技术感到与有荣焉。但库普只觉得自己生出一种不可理喻的情绪,这种情绪像黑夜中拉长的影子被投射到心灵上,他花了好一会才分辨出那是扭曲的畏惧。
这种畏惧不是来自于未知,而是来自于已知。正是因为理解,所以才会觉得不可理解。
克拉夫特开始给昏迷病人剔除头发,用笔在头上画圈,有的在皮外损伤同侧,有的在对侧。
久违的孤立感在头顶盘旋,室内站满了人、观看着同样的场景,却无一能共情他发现的东西,无形的阻隔将他与人群分开,与不可理解的现象独处。即使理性上知道自己是安全的,来自于生物本能的畏惧仍在滋生。
一旦认识到这点,他开始觉得有什么在周围活动,那东西微风般虚幻的一部分摇摆着从他的脸上、身体内掠过,无拘无束地飘荡、不断触摸描摹着事物,像是一只大到不可思议的海葵,无意识地用盛开的卷须花冠感知周围世界。
它在属于它的海潮中伸展着,姿态舒适自由。
“在那杵着干嘛?快来帮我一下!”克拉夫特背朝着他喊道,“我们得把这个病人搬回诊所,这里处理不了。”
“好的好的。”库普打了个哆嗦,觉得有点发冷,“您待会有空吗,我有事想跟您聊聊。”
“当然可以,等忙完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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