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都在江南世族的监视之下,若要取得越来越多朝臣的支持,便只能过着相对清贫的生活。
倒不是说李端寻求享受,只是身为帝王手里没有太多闲散银子,想要赏赐官员都会捉襟见肘,自然是一件很苦恼的事情。
稍稍平复心情之后,李端放缓语气问道:“陆沉,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置这笔银子?”
“啊?”
陆沉此刻的反应不是刻意伪装,他是真没想过天子会这样问。
李端道:“朕想听听你的看法,畅所欲言便是。”
陆沉老老实实地摇头道:“臣不知道。”
“真不知道?”
李端唇边泛起一抹笑意,略带几分惋惜地说道:“朕素闻广陵陆家几代人以经商为业,商号越做越大,如今在淮州地界名列前茅。本想借着你们陆家在商贾之事的天分,让这笔银子有个更妥当的用处,而不是放在宫中府库里发霉,如今却……罢了,朕回头问问旁人。”
陆沉终于回过味来。
这哪里是想问他找一条生财之道,而是兜兜转转绕到他的身世传言之上。
一念及此,他不禁怀疑自己当初在河洛城里,对庆聿怀瑾是不是太温和了?
她编织的谣言虽不致命,却在李端心里扎下一根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深入血肉之中。
不过陆沉神情依旧沉稳,早在回京之前,他和陆通便就这个问题聊过几次,也清楚天子此番召他回京有厘清此事真伪的意图在内,所以他早就有了应对。
只是没想到天子如此急不可耐,似乎很想刚刚见面就立刻解决这个隐忧。
福兮祸兮?
陆沉不能确认,但他决定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于是不动声色地说道:“陛下,每个人的天分不同,或许臣没有遗传陆家长辈在经商上的能力,也有可能是因为臣没有经过商贾之事的历练。其实臣的父亲当年也没有想过会成为淮州境内的大商人,他起初只想做一名保境安民的行伍之人。”
李端心中一动,温言道:“还有此事?”
陆沉颔首道:“是的。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家父怀着满腔热血从军,一开始在京营当差,后来被调去泾河前线。再后来,也就是先帝朝元康元年被调去灵州长山军,最终因为与军中上官不合,抱憾退出行伍,回家继承父辈基业。如果当时没有那些变故,说不定家父如今也是军中大将。”
京营、泾河前线、元康元年,这几个词在李端脑海中瞬间串成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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