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子双眼精光内蕴,只不过这世上没人有这样的资格,而景帝平时从来不会表露出这样的神态。
转瞬之间,景帝眼中的光芒褪去,恢复到先前那般略显黯淡的模样。
“在你看来,庆聿恭有没有察觉朕的真实情况?”
“陛下的布置囊括所有细节,常山郡王除非亲自出手相逼,否则他肯定想不到陛下的伤势已经大概痊愈。”
田珏死板的语气一如往常,但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为了隐藏这个秘密,他究竟付出多少心力,甚至都不敢和妻子同床共枕,就是怕睡梦中泄露只言片语。
景帝双眼微眯,望着湖面说道:“其实朕要骗的人不是他,亦非朝中文武百官,只是做戏便要做全套,不如此不能骗过南边那个年轻人。然而没想到朕变成将死之人,朝中这些人反倒变得温顺,或许他们是怕朕在临死前发狂,于是一个个收敛锋芒,整天在朕面前扮演温厚纯良的忠臣,这应该算是意外之喜。”
田珏敬佩地说道:“陛下一步十算,陆沉定非陛下的敌手。”
身为景帝真正的股肱之臣,田珏知道天子最开始的伤势确实很重,其一是那场近距离的爆炸对天子经脉的损害,其二便是那些碎铁钉引发的伤风之症。
大抵是因为上苍保佑,天子挺过了伤风之症,后续又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修复自身经脉。
田珏曾在景帝练功时护法,因此他知道那种几乎是剜心碎骨的剧痛有多么恐怖,每次天子运功完毕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般。
他无数次扪心自问,自己肯定无法挺过那种折磨。
“一步十算?”
景帝听着腹心之臣难得一见的奉承,不由得轻声笑了笑,缓缓道:“朕只是在效仿李端而已,当初他用将死之身送给朕一场刻骨铭心的惨败,如今朕既然遇到杜为正这样罕见的壮士,又怎能不善加利用,否则不是辜负了他这番孤勇之心?”
听到杜为正这个名字,田珏不禁心有所感,道:“陛下,陆沉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利用您的伤势。”
景帝颔首道:“朕知道这个南齐天才在做怎样的打算,他想将朕拖死在战场上,而朕在死前肯定会带走庆聿恭,届时他便能不费吹灰之力赢下这场国战。”
田珏沉默片刻,轻声道:“陆沉确实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其人性情隐忍又不乏果决之心,只是这一次他注定会败在这份隐忍和果决之上,因为这是陛下布的局,他没有破解的方法。”
“越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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