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京城。
从去年十二月到今年三月,江北传回来的捷报一直没有停过,景帝和庆聿恭死后,大齐军队在陆沉的指挥下一路收复失地,从靖州以北到河洛地区,再到二十年前丢掉的青、渭、灵三州之地。
对于京城绝大多数老少爷们来说,这是他们二十年来最痛快最喜悦的一个年节。
京中各处青楼酒肆和勾栏戏坊几乎天天爆满,甚至有不少机灵的说书人开始演绎淮安郡王陆沉诛景帝灭景军的故事,引来看客无数。
处处欢声笑语,人人喜笑颜开。
然而对于朝中很多重臣来说,他们的心情则是喜忧参半。
收复故土还于旧都不再是一句空话,虽然大部分功劳要记在陆沉和三军将士身上,但满朝文武在后方也出了不少力,他们同样是这桩伟业的参与者,将来注定会名留青史,这自然是一件值得欢呼雀跃的喜事。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两个难题。
其一是要如何封赏陆沉?
这位年轻的郡王立下这等不世之功,朝廷无论如何都要给予对应档次的嘉赏,难道大齐真会出现一个手握军权的异姓亲王?
而且从当下坊间的议论来看,单单一个亲王爵位恐怕还配不上陆沉的功劳。
其二便是还于旧都这件事。
迁都既简单又复杂,简单在于河洛城作为大齐之前一百多年的都城,无论城市建设还是宫殿官邸,都足以满足朝廷的需求,更不必说城外还有李氏皇族历代帝王的陵寝。
如果用陆沉前世的话来形容,这叫拎包入住,只需永嘉皇宫里的人和满朝文武启程前往河洛即可,而且如今景国败退泾河以北,这一路上没有任何风险。
复杂之处则难以言尽。
朝廷迁往河洛意味着大齐政治中心北移,这对江南官绅而言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因为到时候朝廷肯定会在北地征辟人才,随着江北大量官员的出现,朝堂之上必然会权争不止,不可能再像过去二十年那般,由江南望族把持朝廷权柄。
更不必说如今陆沉对江北拥有惊人的影响力,朝廷一旦迁往河洛,以他如日中天的威望和没人可以动摇的军权,难保不会出现一个真正意义上总揽军政的权臣,而且如今天子年幼,正是主少国疑的格局。
在这样的前提下,一场小规模高级别的朝会于文德殿东暖阁召开。
与会者除了两位宰相薛南亭和许佐,还有军务大臣李景达和沈玉来,以姚崇为首的六部尚书,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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