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拈起茶杯,凑到唇上轻轻呷了一口,品了品,孔颖达赞道:“入口顺滑,齿颊留香,此生不离此茶矣!”
鹤童颜的老者却是傲然一笑,洒然道:“冲远兄谬矣,泡茶最讲究的是火候的控制以及手法的精准,此茶虽好,可是也只有经老夫之手雕制出来的,方才称得上极品,余者不过解渴而已。”
孔颖达哑然失笑。
这位老友才学绝对是顶尖的,其算学一道几乎可以称之为天下泰斗,当世之人莫能出于其右者。然则有大本事之人,皆有大脾气,这位老友便是如此,其傲然自负的性情,几乎天下闻名……
偏偏人家聪明绝顶,干什么都是出类拔萃,即便骄傲得过分,却也让人无话可说。
谁叫你不如人家呢?
孔颖达再次饮了一杯,放下茶杯,喟然叹道:“你这老东西再来几次,我这点存货可就见底了。”
此茶乃是极品的秋茶,据说房家于杭州那边的茶庄一年总共才产出几十斤,非但价比黄金,还有价无市。亏得自己年纪大面子也大,太子殿下念着他年老体衰精力不济,便赐了二斤。区区二斤茶叶,对于一个好茶之人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尤其是这位老友最近总是往自己这边跑,这茶叶的消耗两日益增大,怎不叫孔颖达心疼?
鹤童颜的老者却不以为意,“旧的不去,新的如何能来?孔大家太过吝啬,非是交友之道。况且,某可是听说,那位素有‘财神爷’之称的房二郎,已被陛下敕封为礼部尚书衔,不久就应该前来履新任职了吧?老兄身为长官,又是长辈,更兼且名满天下,想必那等幸进无知的小子亦不敢不知尊卑,从今往后,老兄可就是坐拥宝山,这茶叶岂不是享用无尽?”
言语之中对于房家,却是没有上面好印象。似乎对于房俊年纪轻轻便被敕封为礼部尚书这等部堂级别的职衔,颇为不爽。
孔颖达淡然一笑,并不将他的话当回事。
这位老友一生执着,经历隋唐两朝,孜孜不倦的醉心于功名,却只是在武德九年被高祖皇帝敕封为通直郎太史丞,从七品……
现在年逾古稀,却再无寸进,这一生想来便是如此了,对于房俊这等青云直上的少年俊彦看不惯,也算情有可原。
当然,更多的是嫉妒而已……
虽然不欲与老友争执,但孔颖达认为老友的想法太过偏颇,房俊能在未至弱冠的年龄便被陛下委以重任,其实单单一个“幸进”便可解释?
孔颖达指了指书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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