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入愁肠,愁更愁。
杜怀恭酒力并不是太好,刚才拼酒之时也一直装怂,这会儿被戳到了伤心处,却是一杯接着一杯,根本停不下来……
高真行看着不爽,冷笑道:“似你这般好运道,偏要在此长吁短叹,还让不让吾等活了?”
杜怀恭苦笑道:“我运道好?呵呵,好吧,天下人都这么认为。”
身为京兆杜氏的子弟,样貌学问皆是族中翘楚,年轻有为前程远大,又娶了当朝宰辅之首、军中第一人英国公李绩的闺女为妻,根基、靠山尽皆扎实,假以时日,位列朝堂似乎乃是必然之事。
然而……
杜怀恭满腹苦水,憋得难受,又加上醉醺醺心弦送下来,眯着眼说道:“可是你们又有谁知,我身上背负了多大的压力,受了多少折磨?”
房俊沉迷不语,慢慢喝酒,心里却琢磨着,看这小子真情流露,的确是生活困顿、诸事不顺的模样,难不成是岳丈家给的压力太大?
他与李绩之女李玉珑自幼相熟,李玉珑未与杜怀恭成亲之前还整日里缠着自己玩耍,是以深知那小丫头外表柔弱娇俏,实则心志刚硬。兼且出生在英国公府,眼中唯有天下英雄方能入眼,有一些“望夫成龙”的执念实属寻常。
李绩此人看似冷淡与任何事情都不萦于怀,实则心高气傲,朝中文武没有几个被他放在眼里,自持高人一等。
这等情形之下,对于杜怀恭这个女婿的要求必然非常高。
而杜怀恭恰恰是个胸无大志的纨绔子弟……
当一个人没有什么爆棚的野望,却又要面对家族、岳家庞大的资源扶持,在官场之上举步维艰,心里那种迷惘和厌烦简直无法描述。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一个从未奢想王冠之人,却非要将王冠待在他的头上,让那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强加于他身上,那种想撑却撑不下去、想逃又不敢逃的滋味……
房俊表示予以同情。
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性格,有的好高骛远,有的壮志凌云,有的甘愿平庸、随波逐流。
你不能说谁对谁错。
一个人有幸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方式去生活,那就是最大的幸福;而若是将别人的意志强加于别人身上,希望别人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式去活着,那就是最大的悲剧。
很显然,杜怀恭眼下就是这等情形……
他只愿当一条咸鱼,吃喝不愁游山玩水,胸无大志优哉游哉,可是家族之内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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