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帝近臣,从而能够站在帝国中枢,徜徉在权力的最顶端,诸遂良心中是有着抱负的。
谁不想大权在握、一呼百诺?
谁不想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诸遂良于文学一道已然成为天下少数之翘楚,享誉天下、文名颇著,并且因而得到李二陛下之青睐,自认为乃是世间第一等的人才。宰辅之位杜如晦曾居之,房玄龄曾居之,李绩亦居之,或许将来连房俊那等小儿亦可居之……凭什么自己不能居之?
即便不能居于宰辅之位,可是左右朝堂政局、称量天下官吏这总该使得吧?他自认不必任何人差,所缺乏的也只是一个展示才能的机会而已。只要机会降临,自可一飞冲天,一鸣惊人。
所以他才会屡次对朝政、军务横加干预恣意指点,就是想要在李二陛下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
他不愿一辈子只能做一个皇帝的近臣,依靠“谗言媚上、投其所好”来维系自己的地位与家族的富贵!
然而事与愿违,却又屡次遭受斥责于排挤。
没错,他将接二连三的遭遇视为一众文臣武将对他的忌惮,故而联起手来排斥他,以保住各自手中的权力不被他这个皇帝近臣所染指。
如此,心中岂能意平?
一股怨气在胸臆之中滋生决荡,一则为李二陛下之识人不明,自己空有满腹才华却得不到重用之机会,再则亦愤恨李绩、苏定方等人之排斥异己、心胸狭隘,不肯承认自己治世之才能。
但是在李二陛下面前,他却不敢将这股怨气表露出一分一毫。他跟随李二陛下多年,深知这位帝王是如何的雄才大略、英明烛照,看似随和的代表之下,是深入骨髓的乾纲独断!
一旦被李二陛下查知自己的怨气,很有可能将自己远远的放逐出去,再不许自己靠近帝国之中枢。
前番因为魏徵手稿之事而遭受贬谪,那是他一生从未经历过的灰暗阴霾,多少人情世故世态炎凉使得他饱受挫折,这一生一世都不愿意再经历一回。
所以他觉得自己必须隐忍,只要隐忍下去,终有一日能够获得属于自己的机会,从此正式攀上帝国权力之巅峰。
当然,他自己亦深知一切权力富贵尽皆来自于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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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廿三,清晨。
凋零的树木、枯黄的野草尽皆蒙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江水奔流,远方的山峦也不复盛夏之时的郁郁葱葱,草木凋敝,露出红褐色的山体,远远看去愈发显得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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