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笃定科举未必能够给于世家门阀太多威胁,但眼下却是关陇最为困难之时,语气带着哀求:“还请殿下垂怜,关陇自代北崛起,入主关中近百年,早已枝繁叶茂、人口众多,若各家皆无人立于朝堂,岂非露富与外、引狼入室?则自今而始,关陇必将成为各方觊觎之美食,亟待分而烹之,子子孙孙永无宁日矣!”
这句话看似哀求,语气之中满是恐惧,没有一字半句的逾距之初,但其本意却充满威胁——若关陇子子孙孙永无宁日,岂肯甘为豚犬任人宰割?何妨奋力一战,死则死矣!
李承乾面上笑容渐渐收殓,看了宇文士及一眼,淡然道:“此乃东宫之底线,不会让步。”
语气强硬而坚定。
宇文士及心中暗暗叫苦……
这一条也不是不能答允,事实上就算太子网开一面,准许关陇各家依旧官复原职,经由此番起事之后兵败,势必受到各方势力之抵制,任谁也继续继续号令本衙,驱使属下……
但若无权无钱,关陇门阀凭什么存活于群狼环伺的关中,将来凭什么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权与钱,总得保住一样才行……
他看向旁边程咬金,以目光恳求程咬金帮助美言几句,以此来试探程咬金之立场。
孰料程咬金也不是省油的灯,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吾所受之军令,乃是尽快消弭兵变、止息战祸、稳定局势,使得中枢尽快恢复运转,至于东宫与关陇之间如何取舍进退,一概不管。”
宇文士及蹙眉,心中忧虑更甚,程咬金嘴上说着一概不管,但语气、做派明显偏向东宫,只不知这是他自己的立场,还是东征大军之中的主流倾向,亦或根本就是李勣的意向?
面对太子的强硬态度,宇文士及既不敢贸然拒绝,更不敢轻率答允,只能无奈道:“兹事体大,老臣不敢擅专,待回去之后向各家征询意见,再予以答复,还望殿下体谅。”
李承乾倒是没说什么,停战谈判攸关多方利益,岂能一言而决?自然各方都要经由试探、磋商,一点一点求同存异,才能向前推进。
即便他再是心焦如焚,也知道此事绝无可能一蹴而就。
程咬金执壶给两人斟茶,对宇文士及有所不满,大咧咧道:“郢国公既然什么也不能做主,那今日前来又有何用?当下局势紧迫,水患兵灾肆虐,朝廷中枢停滞,亟待各方止息兵变、达成一致,一遍尽快恢复朝廷运行,总不能堂堂帝国却要指望着人家右屯卫代替朝廷赈济百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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