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黄河水道极其南行,河面冰凌密布,尤其是三门峡水流激荡将这些冰凌打碎之后顺流而下,舟船一旦被撞上便是船毁人亡,所以这个时候的黄河水道自洛阳向上几乎断绝。
要么向西走洛阳至潼关的崤函古道,要么向南走洛阳至关中的武关道,也就是商於古道。
相比起来崤函古道更为难行,要在崤山的崇山峻岭之中穿梭,但路途较短,只需绕过三门峡即可,自函谷关出山,再到潼关便可进入官道,一路顺畅行至长安。
房家车队便自荥阳出发,过虎牢关抵达洛阳,并不停留,直接沿着洛水向下,抵宜阳之后折而向西北一头扎进崤山,翻越雁翎关,在函谷关走出群山。
等到抵达潼关,便见到关下旌旗林立、骑兵如云,顶盔掼甲的房俊老早便翻身下马,快步迎上前来,在房玄龄、卢氏乘坐的马车前单膝跪地,大声道:“孩儿恭迎父亲、母亲,一路舟车劳顿,恭请回府。”
房玄龄推开车帘,看了看儿子,年许不见,儿子脸上、身上已经多了几分沉稳厚重的逶迤,自是极为满意,笑道:“天寒地冻的,就不下车折腾了,你带人前头开路,咱们直接回去长安府邸。”
都是自家人,不必下车见礼那么繁琐,折腾一回大家都难受。
“喏。”
房俊起身站在路旁,车队启程,在他面前缓缓驶过,待到后面第三辆马车到了面前,车帘挑开,露出两张如花似玉的脸,正是萧淑儿于俏儿,两双美眸在他脸上转了转,旋即泛红,久别相思一往情深。
房俊便快步走到车旁跟着往前走了一段,脸上浮现温柔笑意,问道:“孩子们还好?”
萧淑儿动身前往江南之时已经濒临分娩,却不料俏儿也有孕在身,因为怀孕症状极轻居然并未发觉,此番也在江南产子,刚刚足月便返回长安。
萧淑儿吸了一下鼻子,强忍着久别重逢的泪水,柔声道:“天气冷,孩子都包的严严实实,待回去府中再看吧,千万别冻着了。”
房俊嘴巴裂开,欢喜不已,连连点头:“对对对,回去再看,放下帘子吧,太冷了。”
“嗯。”
房俊这才止步,接过亲兵递来的马缰,翻身上马,带着数十亲兵前呼后拥护着车队自潼关一路返回长安,沿途客旅、行人见此气派赶紧纷纷避让,待到车队过后又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黄昏时分,车队过了灞桥抵达春明门外,守城兵卒赶紧组织入城的行人让出道路,让房家车队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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