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微不可察的叹口气,心中满是失望。
登上大位是绝无可能的,可谁说天底下的权势都聚拢在官职爵位之下?“皇帝”乃天下之主,可自古以来凌驾于皇权之上者不计其数,周公无“皇帝”之名却有“皇帝”之实,霍光名分为臣却行皇帝之权,除去不可世代相承之外,这样的大臣与“皇帝”又有什么区别?
与其贸然登上皇位成为天下之敌、众矢之的,还不如效仿司马懿那样将自己潜伏隐忍起来,既能掌握至高无上的力量,又能暗中窥视以待天时,谁说将来不能水到渠成的登上大位?
身为外姓的王莽尚能篡夺大汉江山,自己这一支乃是实打实的太祖血脉,有朝一日克继大统又有什么不可能?
故而当先整个襄邑郡王府最紧要之事,一则忍,再则等。
然而李德懋绝不会是孤例,怕是有不少人已经忍不住、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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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之时雨水淅淅沥沥落下,到了黎明时分雨势渐大,东方晨曦微露,整个关中都笼罩在飘扬雨丝之中。干旱多时的土地得到雨水滋润,翠绿的庄稼舒展叶片、挺直腰杆,河道水位缓缓上涨,河水沿着各处水渠流入农田之中。
骊山之上,由山顶发源的几条河流在山间蜿蜒流淌,一处处人工建筑的水渠将河水从高至低引向山间开垦出来的一块块水田,房俊与马周披着蓑衣挽起裤腿赤脚踩在半尺深的水田里,看着一颗颗稻穗在微风细雨之中沉甸甸弯下腰,时不时婆娑一下叶片看看有无虫害,时不时又俯身将手探入水中从脚底的淤泥里捉住一只河蟹……
马周无语的看着手里这只刚刚捉住的河蟹,两只大螯开合舞动又凶又萌:“你家这稻田需要好好收拾一下了,跑进来这么多河蟹难道不怕给稻禾啃噬干净吗?个头儿还挺大!”
“谁家的河蟹会吃稻禾?”
房俊没好气的从马周手里夺过河蟹重新丢进水田里,一脸鄙视:“不要整日里只读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闲暇的时候也要看一看杂书,你现在是京兆尹,管辖着庞大的京畿地区岂能对农田水利之类一窍不通?”
马周抬头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很是惊奇:“我怎地就对农田水利一窍不通了?关中各种作物的生长习性、种植技术我全部知悉,也曾带着京兆府官员衙役与百姓开垦荒田、修筑水渠、疏浚河道,为何到了你嘴里我就好似尸位素餐一般?”
房俊指着自己刚才丢掷河蟹的地方,面无表情:“这些河蟹不是自己跑来的,而是我花钱雇人从各处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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