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建奴彻底击败林丹汗,完全占有和控制河套地区后,张家口堡的互市边贸不退反增,比以往更为繁荣。
原本还是偷偷摸摸的“小市”,现在也敢于明目张胆的开放,每日间都有一群群蒙古人前来上堡贸易,一辆辆大车不断进进出出。
此时,张家口堡东大街上一座宅院之内,不时传出一阵一阵的喧哗。
这座大宅院从外表上看去略显普通,但是其内中却别有洞天,三出三进,皆装饰华丽,景德镇的祭红,京城的洒线秀,苏州的金器,好似不要钱的随处可见。
还有那一道一道的火夹墙,使得一整座宅第都温暖如春,简直可以堪比后世的空调,暖气,甚至还更加的环保。
在这座大宅的一间偏厅,正举行着一场酒宴,密密的丫鬟婆子在一旁侍候。
在坐的诸位客人,也都是坐着黄花梨的官帽椅,而同样是黄花梨的八足圆凳,上面还铺垫着亳州贻锦绸。
这气派,莫说当地的守备军将,就是京城里的朝官,甚至是当朝的阁老见了,恐怕也是要甘拜下风啦。
偏厅上首正座位置,此时坐着一个略显老态龙钟商人,他那满是沟壑纵横的脸上,尽是风霜沧桑之意。
他颤巍巍的举止,满是皱纹的脸上仍可依昔看出旧时棱角分明的正方脸,属于典型山西人相貌。
虽已显得老眼酩酊,不过,他浑浊的眼球中也会偶尔闪现出一丝精光,让人知道他的不简单。
便如一个老狐狸般,就算表面上看去是那么的其貌不扬,可谁要是想算计他,那什么时候栽了跟头都不知道。
这不小的偏厅中满是各色人等,却几乎个个都对他神情恭敬。
当然,在他左右还有几位身着华丽的老壮,神情间却显得颇为怪异,既显得对那老者十分尊重,又似乎有一丝不甚服气的意思。
只听一个粗鄙的声音说道:“范老哥,素为我张家口众商之首,更多次亲赴辽东盛京谨见大清国皇帝,深得赏识,我等自然是唯老哥哥马首是瞻。”
“咳咳咳…”
那名范姓老者先是咳嗽几声,才略显吃力地说道:“老了,老喽。这人呀,不服老是真不行啊。”
他看着刚才说话之人,继续说道:“云发老弟正当壮年,去岁与王掌柜往盛京一行,可也拜见过大清皇帝陛下,这以后的张家口还是要靠你们啦。”
那个被称做云发老弟的人只是“嘿嘿嘿…”地干笑了几声,却并未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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