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弟弟?”
“你你别怕啊,哥哥来抱你。别哭,这里封闭起来的,哭的太厉害会喘不上气……”男孩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似乎也曾哭过。
他摸到善善身边,摸到裙角,“咦……”
“她好像穿着裙子,不是弟弟……”男孩一脸惊讶。
“不可能,方才拐子推他进来时很轻柔。女孩子卖不起价,都是踹进来的。”
“男娃价高,害怕伤了跌价。”小姑娘声音柔柔的,还带着抽泣。
男孩抱起善善,摸了摸善善脸颊:“竟然没哭?”
黑暗中,善善面色平静,甚至平静的骇人。
面无表情的瞅着面前一切。
男孩身上已经被抽出血痕,透过衣裳,血迹结了痂。
所有人头发披散着,乱糟糟的满是稻草。眼中仓皇不安,惊恐未定。有的眼神呆滞的抱着膝盖,缩在角落,一声不吭。
有的珍惜的捧着手中馊窝头,一点点的啃着,连碎渣都拿手接着。
地上那盆已经发黑的水,几人轮流饮几口,不敢喝多。
妇人有时候一连出门几天,全靠一盆水一盆馊窝头吊着命。
方才端进来的窝头已经一抢而空,一人分得两三个。
男孩抱着善善坐在墙脚,地窖阴冷,有点凉,善善年幼冷不丁被凉意侵袭,轻轻咳嗽一声。
男孩顿了顿,将善善放在身边。黑暗中便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没一会儿,带着体温的衣裳便将善善包裹。
上边还有一丝丝血腥气。
“地窖冷,别受风寒。”说完停顿一瞬,又继续道:“被拐来的孩子,一旦生病便会被遗弃在山中。”
他又摸出个窝窝头,略微迟疑,但依旧将外边那层干硬的皮撕下来,珍惜的放进口中。
将里边柔软的部分撕成小碎块:“你吃……只有多吃,才能活下去。”
他的声音发抖,可见已经害怕到极致,但依旧强忍着恐惧哄善善。
善善皱着眉头,男孩手上黑黢黢,身上还散发出不知名的味道。
头上插着几根稻草,脸上黝黑,只一双眼睛明亮。
可一路行来,他肚子已是空空如也。
挂在脖子上的奶壶,也被拐子扔在城中。
“葫芦……”他没骗人,他以前是有个小名叫糖葫芦。家中都唤他葫芦……
后来姐姐说压不住,改叫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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