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卞滔发了什么神经,于是收回目光,上了王衍的座船,待小吏通报后,径入舱内。
船舱很大,摆了十余案几,王衍坐于上首,眼神还算清明,显然没怎么饮酒。
女乐已经散走了,舱中宾客乱糟糟的。
有人醉倒了,梦打鼾。
有人伏案痛哭。
有人痴傻一般,直愣愣地看着空气。
仅有寥寥数人还算清醒,窃窃私语着。
「汴梁度支校尉高明参见丞相。」高明躬身一礼。
王衍嘴角含笑,抬起右手,指了指船舱之中的景象,问道:「此景校尉以为如何?」
高明抬起头来,再扫视一圈,道:「庾公在时,不觉有异。自公殁后一一’
说罢,叹息一声,道:「官场习气竟至于此。」
王衍哈哈大笑,席间几个清醒的宾客膛目结舌,同时也有些欣赏。
虽然他们不是一路人,但他敢于「凌上」,却有几分士人风骨了。
「今日场中宾客,皆非官人。」王衍笑道。
高明一愣,又施一礼,道:「仆未明情由,妄加定论,确有过失。然一一他指了指案几上的酒食,道:「嘉肴充案,旨酒盈(léi),过矣。我为正六品度支校尉,
亦不过四时八节,吃些酒肉。练武之际,杀些豚犬———奢侈之风,甚于天灾,丞相当诫之。”
王衍微微颌首,又有些可惜。
这人是武学生,他却不便招揽了,不是不敢,而是没那必要。
「你这话却有几分道理。」王衍起身道:「但世间之事,却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今日宴中嘉肴珍果,皆非官库所出。而欲府库充盈,令前线将士饥有食、寒有衣,又非得此般不可。」
王衍说话时,座中宾客好笑地看着高明,
他们自家养的女乐,自己出钱置的酒席,干你何事?就连此刻正在攻打襄阳的诸部兵马消耗的粮草,都有相当一部分是他们提供的一一这个度支校尉只管运粮,但填补邸阁库存却需要他们各个家族合力凑了,若非看在丞相的面子上,他们甚至都不愿意过来走一趟。
「奢侈之风,总不太好。」高明摇头道。
「也罢,今日已尽兴。」王衍笑了笑,一甩袍袖,道:「上岸走走。」
快出船舱时,扭头看了看那几个还清醒的宾客,道:「你等也来。」
几人应了一声,齐齐跟上。
一行人下了船,往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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