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片刻。”
“想来无须多久,大王与长安君就该重归于好了。”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稍待片刻。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嬴政就已强压下怒气,哼了一声:“上车!”
嬴成蟜一仰脖子:“我不!”
“你打我!”
嬴政将玉勾金带还于腰间,没好气的呵斥:“你这竖子!滚上来!”
嬴成蟜倒腾着小碎步靠近马车,然后撩开车帘一角,探头探脑的往里瞅。
见嬴政脸色铁青的坐在软榻上,腰带也没再取下,这才蹭上了车厢,嘴里还在碎碎念:“弟现在好歹也是十几万人的主帅了。”
“能不能给弟留点面子嘛!”
嬴政瞪了嬴成蟜一眼:“兄而今还是大秦的王呢。”
“你可曾想过给兄留点面子?!”
兄弟二人再次四目相对,陷入沉默。
嬴成蟜心里不由得生出愧疚。
在长达一年的战争里,嬴成蟜身边不断有人阵亡,出征时的二十万大军近乎大换血,出征时的百名家兵现在也仅剩六十一人。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再次出现时却是在阵亡统计之中。
一名又一名被嬴成蟜培养了数年甚至十余年的家兵倒在嬴成蟜面前!
每一个人的死亡都对嬴成蟜的内心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不止如此,破坏了原定历史发展,可能会导致华夏错过一统良机,两千年后依旧如欧洲一般散乱的负罪感始终萦绕在嬴成蟜心头。
数十万将士的生死更是时时刻刻压在嬴成蟜肩上的一座大山。
这一切都给嬴成蟜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在沙场上,嬴成蟜能且必须要逼迫自己保持冷静,甚至无视粟米里的血,笑着大吃大嚼。
可现在,他回家了,见到亲人了,嬴成蟜的内心开始松懈,积攒许久的紧张、恐惧等等负面也一点就炸。
可是,不应该的!
嬴政终究是他的大兄。
嬴成蟜自觉不应该用那种态度和嬴政说话。
嬴政的心里也满是愧疚。
王弟他还是个孩子啊,他在外面受苦受了整整一年!
莫要看王弟依旧嬉笑,可王弟心里能不委屈吗?
王弟装作无事发生只是为了不让寡人内疚而已啊!
王弟现在最需要的是安慰,寡人怎能因寡人的心忧就不择时间的教训王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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