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下,五百先登勇士已经喝完壮行酒,准备扛着云梯往前冲,战争的肃杀之气已然深重。
城墙上,名贵的香料化作青烟升腾,琴音虽算不得精通却足以佐酒,葛平更好似是在嗔怪过门不叩的老友。
战争与和平、友人与敌人这极度的割裂感和冲突感让所有赵军都倍感怪异。
再加上司马尚的朝令夕改,便是赵军先登都不敢迈出脚步,而是转头看向司马尚的方向。
司马尚攥紧缰绳,冷冽警惕的双眼直视葛平,却只换来了葛平满是笑意的目光。
思虑数息后,司马尚策马上前,朗声开口:“两军交战,各为其主。”
“本将安能与葛县令畅饮畅聊?”
“若葛县令愿大开城门、归降大赵,则本将愿摆酒设宴,与葛县令畅饮三日!”
葛平倚着城墙垛,一手扫向身下城门道:“各为其主,并不阻碍你我畅饮。”
“今黎城城门大开,本将已然极尽诚恳,恭候司马将军大驾光临。”
“见司马将军去而复返,本将更是以为司马将军回心转意,欣喜不已。”
“未曾想,司马将军竟依旧不愿与本将共饮一爵!”
司马尚双眼死死的盯着葛平,沉声开口:“邀本将入城,而后再令大军杀出。”
“这便是葛县令的待客之道?”
葛平表现出了明显的诧异之色,而后失声大笑:“司马将军竟是以为这城内有诈!”
“哈哈哈~这黎城内的情形司马将军一眼便可看穿,有什么好担心的!”
“区区黎城,难道还能藏得下数十万兵马乎!”
“我黎城,根本没有数十万大军埋伏!”
司马尚脸色猛然一黑。
葛平这话在司马尚听来,是毫无疑问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葛平又高举酒爵,朗声而呼:“本将深信司马将军乃是豪杰,而非是怯懦之辈!”
“本将就坐在这城门楼上,恭候司马将军!”
话落,葛平满饮爵中酒,洒然转身,重新落座。
将微微颤抖的双手拢入袖中,葛平双眼笑意盈盈的遥望司马尚。
四目跨越百余丈距离遥遥相望,却蕴含着截然不同的情绪。
二五百主李骠策马抵近司马尚身侧,低声发问:“都尉,我军果真要攻打此城吗?”
“倘若黎城果真没有伏兵,这葛平不迅速逃遁亦或是就地请降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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