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琛三顾不得援讯,绝望而叹:“吾左右为难,乞身未敢,空手何能杀贼?“
礼部侍郎曾国藩察观时弊,虑忧甚深,奏曰:我朝列圣为政,大抵因世俗之过而矫之使就于中。
顺治之时,疮痍初复,民志未定,故圣祖继之以宽;康熙之末,久安而吏驰,刑错而民偷,故世宗救之以严;乾隆、嘉庆之际,人尚才华,士骛高远,故大行皇帝敛之以镇静,以变其浮夸之习。一时人才循循规矩准绳之中,无有敢才智自雄、锋芒自逞者。然有守者多,而有猷有为者渐觉其少。大率以畏葸为慎,以柔靡为恭。
以臣观之,京官之办事通病有二:曰退缩,曰琐屑;外官之办事通病有二:曰敷衍,曰颟顸。退缩者,同官互推,不肯任怨,动辄请旨,不肯任咎是也。琐屑者,利析锱铢,不顾大体,查及秋毫,不见舆薪是也。敷衍者,装头盖面,但计目前剜肉补疮,不问明日是也。颟顸者,外面完全,而中已溃烂,章奏粉饰,而语无归宿是也。有此四者,习俗相相沿,但求苟安无过,不求振作有为,将来一有巨变,国家必有乏才之患。
咸丰帝朱批:礼部侍郎曾国藩奏陈用人之策,朕详加披览,剀切明辨,切中情事,深堪嘉纳。
金田团营,声势浩大,路人皆知;天地会起,十一府八殃。郑祖琛再不敢隐,如实上奏。
咸丰帝怒斥郑祖琛纵贼、养患、畏缩、庸懦、无能!即纳帝师杜受田之言,谕命林则徐为钦差大臣,署广西巡抚,驰赴剿匪。
穆彰阿道:“林已病入膏肓,恐时日不多。“
咸丰帝怒斥穆彰阿:“尔有何功?前朝与夷和战游移,墙草摆摇;现保位贪荣,妨贤病国。尔意图何?“
拜上帝教徒、天地会众闻听林钦差将至,皆惊,纷言:“若林公至此,即迅速解散,投于林公麾下。“更有甚者,竟已偃旗息鼓,欲做猢狲散去。
则徐带病前往,疲累咳血,三叹星斗南,逝于途中。
咸丰帝哀伤不已,亲书朱谕:任贤祛邪,诚人君之首务也。祛邪不断,则任贤不专,方今天下因循废坠,可谓极矣。吏治日坏,人心日浇,是朕之过。然献替可否,匡腾不逮,则二三大臣之职也。
穆彰阿身任大学士,受累转之恩,不思共难共慎,同心同德,乃保位贪荣,妨贤病国。小忠小言,阴柔以售其奸;伪学伪才,揣摩以逢主意。
从前夷务之兴,穆彰阿恃恩益纵,倾排异己,始终不悛。自本年正月朕亲政之初,穆彰阿遇事模棱,缄口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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