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同桌程千里听阿奇说学校将重新盖危房,而且是为他而盖,脸上不由露出奇怪的表情。
别的同学听到了或许会信,他可不是别人!
他爸爸手下就有一支施工队,他耳濡目染,知道建房子有多麻烦。打地基,一砖一瓦地垒,上房梁,封顶,安门窗,通电,抹墙……那可不是一句话的事!
好多大人通力合作,没有一个月,也得20天!
阿奇他以为他是谁?
“你连第一名都没有考过,每次考第一的都是梁小霞。凭什么为你而建?呸!呸!我爸爸早知道学校里有两间危房,早跟校长打听什么时候建新教室了,校长说,不建,因为没钱!你吹牛吹海了去了!”
阿奇微笑地看着程千里,眼睛里充满了怜悯。
他的不屑争辩反而刺激了程千里。程千里两手拢成喇叭,毫无征兆地跳上桌子:“喂,大家伙儿,李奇说学校要建新教室,李奇还说,新教室——”
阿奇没想到程千里这么疯,赶紧也爬上桌子,拉扯着去捂他的嘴巴。
阿奇倒不是心虚,只是觉得为人当谦逊而已。这么高调,实属不是他的风格。
俩人拉拉扯扯间,班主任进了教室。50多岁的朱老师在校内是位卖力的老师,在校外是位卖力的农民。黎黑的皮肤彰显着他的双重身份。每逢在地里劳作后,他都会加倍感叹读书的重要性。
朱老师不需要黑着面孔,因为黑也白黑。
他通常将威压揉进声音里:“干什么!造反啊!都敢爬桌子了!快给我滚下来!”
程千里比阿奇还怕朱老师。不光是因为他学习成绩不好,还因为他爸爸在家。朱老师一句“叫家长来”,他爸爸会真的跑到学校,而且会当众脱下鞋子“招待”他。阿奇就不一样了,阿奇成绩不错,最令他羡慕的是,阿奇爸爸不在家!
朱老师见俩孩子都从桌子上跳下来,左手右手各搂着一只脑袋,推到了讲台上:“来来来,大声讲一讲,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的起因、发展和结果,讲一讲吧。”
程千里的脑袋已经垂到了胸前。阿奇不敢与朱老师对视,不过,却没有像程千里那样低下头。
“喝,你小子够高傲的啊。你既然一副老子没错的表情,你就先说吧。”朱老师手指阿奇。
全班的同学都在观望这场免费闹剧,时不时贡献些笑声,气氛好不和谐。
说,有违谦逊原则。
不说,过不了当下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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