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上前,环视一圈,在裴宁身上略略停了下,便朝朱见羊和那老筑基笑道:“可是朱见山老爷子当面?可还记得我?”
“老头子老眼昏花,识不得许多鼻孔了。”老筑基语声愈加苍老。
顾芳无奈一笑,扫了眼身后的两练气,继而作揖行礼。
老筑基与朱见羊回礼。
“玉蔷,来扶你老伯去歇息。”朱见羊招手。
朱玉蔷看了眼外面藏经阁,这才赶紧上前,扶着朱见山往后面走。
“你家的哪位后辈?”顾芳立在偏殿正中,看向藏经阁,笑问:“是玉阳,还是玉环?”
“非是我家儿郎。”朱见羊扶须笑笑,道:“师妹原也认得,曾在龙门坊见过的。”
林白与朱玉树饮酒之时,便说过此事。是故朱见羊也知道,更知林白得了顾芳些许恩惠。
“原来是他。”顾芳微微点头,“彼时他失了筑基机缘,却无颓丧之气,反有昂扬之态,当时我便看他是个好苗子。”
“正是。”朱见羊扶须笑,“正因如此,他此番过来,与玉树等人说起你,一直说你不愧是元婴后人,风华绝代,生平仅见。”
裴宁本在逗孩子,一听这话,她便捂住额头。非是她不信林白会这么说,而是她确信林白真说过。
而且,这种话必然不止对一个人说过。裴宁太了解林白了,她知道就算拉来一头母猪,林白也能想法子夸上两句。
裴宁又看了眼朱见羊,她听林白谈起过朱见羊,知道这是位人情练达的,是故不一定就信林白的夸赞之言。
而此时偏偏说出,大概也存了为林白说话的心思。另就是,那位顾家筑基大概少出门,少了些人情学问。
果然,顾芳闻言失笑,“不过随手帮他个小忙,竟记了这么久。”她摇摇头,叹了口气,“他倒是个老实人。”
朱见羊又同她闲扯了两句,便问正事,道:“师妹,若是有事,不妨随我去寻家主。”
“师兄,你家家主老迈,如今你家管事的,也就是你和玉树了吧?”顾芳笑着问。
“我这等人只能做些俗事,管管店铺罢了,如何能管家族之事?”朱见羊无奈一笑,又道:“既然师妹有事,不妨道来。若是我朱家能帮上忙,必不推辞。”
顾芳却不说话。
朱见羊早成精了,朗声道:“玉树!”他往外挥挥手,道:“此番恰逢筑基天象,你带孩子们去外面观摩,若有所得,亦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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