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游眉头皱的越发狠,“论理来说,给军中供应的药贴中应当有血竭、黄蜡、松香等,其皆有除菌去肿,消毒消炎的功效,能够防止伤口恶化,促进伤口愈合,防止再次感染的功效。”
“可这里面,血竭的分量严重不足,甚至没有黄蜡和松香这两种药物,是以这药贴的功效大打折扣,根本达不到预想的效果。”
“那也就是说,这药贴偷工减料,并不能治病救人?”陆启言询问。
“岂止是不能救人,只怕还会因此害人呢。”殷陵游撇了撇嘴,“若是军医能够判断出药贴的缺漏之处,在用药方面给与一应的补充,看诊时兴许还不会有事,可若是军医医术有限,又根据药贴标注的配方分量来用药的话,这用药的分量便会轻上许多,会导致病情反复,伤患久治不愈。”
久治不愈的话,轻则落下病根儿,重则撒手人寰。
这不是害人是什么?
陆启言闻言,眉头紧锁。
军中的药贴,皆是由军中统一购买,而为军中供应军需药材和药贴的商户,亦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每一批送往军中的药材和药贴,皆会经过多次抽查,方可送达。
但即便这般严苛之下,竟是出现了不合格膏药贴的情况。
会是单纯的疏漏吗?
他记得,军中负责军需药材的是安景忠,而这段时间为军中供应药材的,似乎是一个叫做薛记的铺子。
前段时日,安景忠的营帐有人进进出出,似乎一直在搬运东西,就连其手下的张明鑫,也出手颇为阔绰。
这里面会不会……
陆启言想到这些,眉头越发拧的老高。
每一场战争,军中皆会有许多伤亡,众人对此习以为常,哪怕在军中逝世,也只会觉得是其伤的太重,而不会觉得与这药贴分量不足有关。
所以,他们大约自以为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又或许,安家本就在这里一手遮天,觉得军医即便看得出来,也不敢多说半句话。
说不定,更适合此事的四个字叫做明目张胆。
不,确切来说该叫丧心病狂。
每一场战役,无论大小,兵卒们皆是要奔赴前线,以身肉搏,义无反顾,拼的是自身的性命,赌的是今生运气。
而就在他们受了伤,忍痛治疗之时,期盼的是能够早日康复,乃至重新回到战场,殊不知等来的,极大可能是死亡。
陆启言握了握拳头,眼中的光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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