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原跟两个患者之前接触过,医生除了了解患者的病情,还得通盘考虑患者的身份背景。
两个患者的家庭情况都不是很好。
第一台手术的病人,是个西北汉子,姓靳。
尽管才四十多岁,但脸上布满了皱纹,看上去像是六七十岁,在工厂从事设备维修工作,锻造过程中那些飞舞的粉末,日累月积留在了肺里。
尘肺病的痛苦是一般人很难想象的。
肺部出现纤维化,氧气无法进入肺部,也无法通过全身的血液供给到其它器官。
常人的咳嗽一两声、一小阵儿就能平复。
而尘肺病患者一咳嗽就要连续两三个小时,稍微停歇一会儿,下一拨儿咳嗽就又来了。
起初,还能感觉到因为咳嗽导致的背疼、肋骨疼,但时间久了,身体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但是,嗓子里始终像吊着一根绳子,咳不出,也吐不出。
一年前,老靳就离不开制氧机了,活动范围被氧气管困在了那方小小的天地。就连吃一顿饭,也要反复休息好几次,身上的衣服没多会儿就像水洗过一样。
制氧机的气流量被调节到了5升\/分钟,但缺氧窒息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呼吸是苦的,生活也是苦的。
明明年纪不到40岁,却失去了劳动能力,身体的痛苦与精神的枷锁,让老靳陷入无边际的暗淡无望。
老靳的妻子是个标准的农村女人,赵原等人在查房的时候,不敢说话,默默地站在一边,眼中满是担忧与无奈。
他们有两个孩子,大的刚上初中,小的在读小学。
尽管是因为工作缘故所致,但他们没有得到工厂的支持,所以为了治病掏空了家底。
当他们接到通知,可以做手术的时候,起初是犹豫的,但最终得到消息,医药费可以全部免除,这才从西北城市赶到西湖医院。
第二个病人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患有肺纤毛不动综合症,导致反复肺炎和严重肺部病变,长期依赖呼吸机维持生命。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为了给女儿治病,将房子都抵押出去。
但肺器官移植手术,最大的障碍不是没钱,而是等不到合适的器官。运气眷顾了他们,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器官,但也仅仅是合适,因为孩子的年龄比较小,适配的器官来自一个四十多岁的身体,所以手术难度非常大。
当陈院士团队跟他们说明手术风险的时候,他们陷入犹豫当中,因为他们面临艰难的抉择,如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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