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病严重,时常发狂,官家年岁尚小,万一惊到,伤了龙体,我等万万担待不起啊!”
大长公主稍加沉吟后,缓缓摇头:“梁都监,我若真按此言说了,恐怕反倒让太后生疑!现在一时可以拖住,难道我们让驸马永远不见外客么?万一是太后要见他,又当如何?”
梁都监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那个念头,真要到那个地步,说不得必须要铤而走险了,咬着牙道:“反正绝不能让驸马在这个时候见到官家,他会胡言乱语的,后面不堪设想!”
大长公主看着他略带狰狞的眼神,想到这些残缺的内官可是什么都敢做的,脸色一变,但她没有直接询问,而是换了个话题:“我们若是让驸马外出养伤,又待如何?”
“那更明显,并且来不及了,驸马既然能外出,难道见官家一面却不成?”梁都监左思右想,有了个权宜之计:“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法子了,官家来的那日,喂驸马些药,让他昏昏沉沉,难以开口,先将此事应付过去再说!”
大长公主沉默片刻,幽幽叹道:“一件错事,又要多少错事来弥补,何时是个头?罢了,你去安排吧!”
……
赵祯坐在帝辇上,强自按捺住兴奋之情,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今日他的穿着,不再是御座上的绛纱袍,通天冠,白罗方心曲领,而是换成了平日里最喜欢的大袖襕衫,头束软纱唐巾,一派雅致秀逸的随意姿态。
赵祯知道自己再怎么穿着,也会和其他人不一样,但他又觉得这样的服饰,总能拉近些距离,让站在他对面的人,不至于太过拘谨,一言一行都要小心翼翼地与自己说话,那样实在太没意思。
就这般在班直侍卫的护卫下,一路抵达公主府邸外,还未到门前,赵祯就示意停辇,然后亲自朝着门前走去。
早就侯在门外的大长公主一行见了,赶忙迎了过来,盈盈行礼:“官家!”
赵祯立刻扶住:“姑母切莫多礼!姑母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啊!”
对于这位娴良淑德,原本无可指摘的姑母,这位小皇帝也是由衷敬重的。
自真宗朝起,就有不少文臣,反复赞颂其为国朝女子典范,描述她如何孝顺、贤惠、明理、仁慈的故事,早就在宫中传颂,赵祯也是耳熟能详。
听的多了,赵祯有时候也会想,为何姑母这样好的女子,会碰上那么一位驸马呢?难道是老天不公?
这个问题自然没有答案,但今时今日,似乎又有了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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