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众人热热闹闹地往城中筵席的地方走去,狄青又来到身后,低声道:“兄长,此行未经枢密院出兵,闹出如此动静,一切都是我贸然作主……”
“此次的出战,是赵宣抚和我定下的!”
狄进直接定性,倒也不忘关照了一句:“待会如果赵宣抚出现,他无论说什么,你都回答,‘末将遵从的是河西路宣抚司与经略安抚司的命令’,反反复复就这一句话即可,别的一概不知!”
“明白!”
狄青安心了。
如果自己风光,一手提拔的兄长却要背黑锅,他是万万不会接受的。
但现在最上面还有宣抚使顶着,那惹人厌的老臣与兄长斗,他丝毫不怀疑,赵稹绝对斗不过这位实质性的封疆大吏,河西主宰。
小小的插曲后。
庆功筵上,热火朝天,觥筹交错。
狄青出征的是五千之众,期间伤亡极少,再加上两千接应的兵员,近七千人,自不可能一起位列席上。
大军驻扎在城外,首先有酒肉犒赏,同时一应基层武官,哪怕没有品级的,都应邀入席,浩浩荡荡两三百人,无论汉人番民,一起来到早就准备好的场地。
诸位知州都入席了,在地方上就要与民同乐,番人最喜豪爽之辈,整日端着架子是无法让他们服气的,相反几杯酒水下肚就能事半功倍,故而真正的能臣都会入乡随俗,就连宋庠都带着一众学子,为河西军赋诗作词,慷慨激扬。
而能让如此其乐融融的气氛,突然冷清下来,河西之地,也就一人能够办到。
当腰金曳紫,穿戴整齐的赵稹,自庆祝筵席外出现,一步步走了进来……
随着缓慢的移步,场中飞快地安静,最终变得鸦雀无声。
一双双视线凝聚过去,起初还收敛些,但后来发现大家看,也不再畏惧,目光里透出清晰的敌视和厌恶。
赵稹眯着眼睛,却不知是看不清那么多人,还是不屑于观察那些底层的武人,只是遥遥盯着主席上起身的一群人。
以狄进为首,众人迎出。
待得近了,狄青打量过去,却是一怔:“短短两个月不见,此人怎么苍老了这么多?”
所谓红气养人,权势更养人,官场上的人物,由于掌权而春风得意,精神奕奕,由于失势而一病不起,家中吃席的例子,实在太多。
历史上的赵稹,就是在仁宗亲政后,立刻被贬黜出去,很快就病倒,只能乞骸骨,仁宗哪怕心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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