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角,自去寻人,问我们又有何用?”
“你的眼界比寻常人要高出许多,但或许是心有抵触,对于朝堂的理解,终究匹配不了宰相之子的身份!”
狄进淡淡地道:“正因为伱不理解,所以会产生误判,事实上,只凭当年我父是回到并州后,带着我兄长,嘱咐好我姐姐,再行离去的,就不会是朝廷为之。”
王从善哼了一声:“你太小觑了一位天子对于长生的渴望了!”
狄进道:“是你太高估本朝天子为所欲为的能力了,皇城司当年为你们所渗透,英夫人都是你们的人,先帝要拿人,动用的如果是皇城司成员,肯定早就被你们发现,既无迹可寻,那就是另外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了?”
王从善反唇相讥:“难道不会有么?皇城司被渗透,自太宗时就有察觉,先帝避人耳目,安排了另一支亲信力量,先降低令尊的防备,再在并州将之擒获,神不知鬼不觉!”
狄进摇头失笑:“你们是藏于暗处的神秘组织,就以为这样的势力随处可见了么?”
“偌大的国朝,至今也不过是‘金刚会’和‘组织’,‘金刚会’是澶渊之盟后宋辽两国由明争转为暗斗的谍探产物,‘组织’则是与弥勒教这等秘密结社牵扯不清的宗教势力,都各有凭依,朝廷除了皇城司,却还要另外备下一股神秘力量,岂是如此轻巧就能成的?”
“如果觉得皇城司被渗透了,清除了皇城司当时的成员,再行选拔就是,另起炉灶或许更加纯粹,但又如何保证忠诚与隐蔽兼顾?”
“这些问题你都不考虑,只以为天子所需,便可随意驱策人手,与升斗小民对于皇权的想象,又有何区别?”
王从善神色冷了下来:“阁下言辞犀利,我们互相都难以说服,倒也罢了,只是令尊与令兄的下落,总要寻找,何况还有你这一脉的子嗣,就不关心了么?”
狄进眉头微扬:“此言何意?”
王从善凝视过来:“狄大府何必明知故问呢?你那时匆匆去馆阁,不也是以为能得到完整的秘典,解决自己身上强用长生法的弊端么?你我的目的或许不一致,所求却是一样的!”
“子嗣……弊端……所求一样?”
狄进念头急转,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所指。
他之前就感到奇怪,这位好似捏住了自己的把柄,才有了见面的意思。
毕竟无论从身份还是地位出发,此人都根本没有与他谈判的资格。
没想到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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