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于这个儿子的心机深沉,欣慰于如今的官家有这样的心机手段。
但显然,官家并不清楚。
这個孩子从小养大,虽非亲生,但比起任何人都要熟悉,这点是绝对瞒不过她的眼睛的。
也不知是什么情绪,刘娥轻轻拍了拍赵祯的手,慢吞吞地道:“就在刚刚,老身梦到了当年,与先帝的事情……”
“我出于蜀中,家境贫寒,后随兄长来到京师,兄长是一位匠人,打制的银饰样式别致,在街头被张耆看中,得张耆引荐,银饰得以入了韩王府,很得女眷喜欢,渐渐的,我们也能去王府,量身打制银器……”
所谓兄长,就是前夫龚美,这点赵祯也是清楚的,却不知道原来他们是这么接触的赵王府,想到后来担任枢密使的张耆,这位确实是大娘娘命中的贵人。
“兄长打银饰,我就在旁边帮忙,等候的时辰中,还在后宅,播鼗而唱……”
“鼗,官家你知道么?是一种民间乐器,老身很久不碰了,恐怕早已生疏,不会奏了……”
刘娥说到这里,语气里带着遗憾,眉宇间却带着幸福之色:“那一日,我们照旧来到韩王府,我在院中播鼗,一位温和的少年听到歌声,绕墙而入,他制止了旁人向他的行礼,搬了一个小小的矮凳,坐在中间,听我唱曲,终了还大声喝彩……”
“那是我与你父亲,第一次相见。”
“后来你父亲,要向我学播鼗,呵,还把府中的金银饰品收集起来,全部交给大兄,让他重铸,为的仅仅是让我到韩王府中时常相见……”
“后来……太宗知道了,将我逐出,若非张耆收留,为了避嫌,还将自家宅子予我,主动搬出去住,我就不得不回蜀中了……”
赵祯听得入了神。
对于真宗和刘后的结合,他也大致清楚一些,但当事人这般回忆,当真是前所未有。
只是温情的回忆终有尽头,刘娥罕见地如一个寻常的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讲述完年轻的岁月,突然回到现实:“老身时日无多了,不知哪一次闭上眼,就能见到先帝在远处等着我,等着我再为他播鼗而唱……”
如果说这一句还算温情,那下一句就令人头皮发麻:“官家,你说老身若穿着衮服,是不是无颜见先帝于地下呢?”
赵祯一个激灵,脑海中陡然浮现出那个关照。
之前的朝会中,太后正式发难,声势浩大的帝党,如同一盘散沙,两府宰执默然,赵祯孤立无援,唯一收到的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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