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说得诚恳,丝毫没有作伪。
有些话不好说,但在长安百姓心里,陛下根本不像一个帝王,没有远大宏图,不想着如何收复六国旧土,只专注于民生政策,这样的皇帝在史书很难排上号,但恰恰是老百姓最拥戴的圣人。
“清楚了。”顾长安笑着颔首,便见到李挽一脸矜持,眼眸里有不易察觉的傲娇之色。
“给我们留五袋米。”他跟掌柜交代一句,挽着女帝继续逛街。
黄昏时分,两人在一家宽敞明亮的店铺,桌桉放着三块玉石。
走了一天,女帝很疲惫地将双脚搁在顾长安大腿,后者专心致志打磨一块巴掌大的翡翠。
“家里现在一个铜板都没有了,你要是凋刻不成,咱俩喝西北风。”
“别打扰我。”鼻翼间幽香萦绕,顾长安索性推开她作乱的脚丫子。
手指就是剑气,在翡翠边缘平削,仅半刻钟,便做出一对耳坠。
“纯手工打造。”他将耳坠递给李挽。
李挽细细抚摸,眸中异彩连连,做工远远称不上精湛,丢在首饰铺里算最粗糙,但握着就能静心养神,怯除浮躁。
“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顾长安说。
李挽一时有些舍不得贩卖,毕竟是第一对首饰,她抬起头直视顾长安,风情万种的睫毛轻轻扇动。
“送给你。”顾长安一脸认真。
李挽展颜一笑,抿了抿唇瓣,搂住他不放手。
……
日子安定下来,转眼便是盛夏,店铺生意不温不火,毕竟样式都不入眼,眼界高的女子懒得触碰。
傍晚大雨滂沱,顾长安撑着伞走进店里,脸上还带着笑意。
“喏,一条新鲜河鲤,咱们待会煮汤。”李挽手里提着三斤重的鲤鱼,见他笑容不减,不禁问道:“什么如此好笑?”
“茶馆一个棋友。”顾长安打趣。
“怎么啦?跟我分享一下。”李挽关好店门,躲进油纸伞里,她体态丰满个子高挑,一把伞遮不住两人。
顾长安往内移了一点,笑着解释:
“杜牧,跟我下棋屡败屡战,拢共输给我三十两银子,竟然赖账不给,就赔了一件茶壶滥竽充数。”
“世称小杜甫的中书舍人杜牧么?有啥好笑的。”李挽白了一眼。
顾长安摇头不语。
历史上的大诗人耍赖模样,怎么想都滑稽有趣。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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