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给人做佃,还是给大户帮佣,得自己混口饭。
想着阿爹那黝黑的皱似树皮的脸,张冲拍着自己水饱的肚皮,只是叹了一声,就继续带着弟妹埋头拔草。
刚干没多久,田间边来了个牵马的中年人,模样看着硬朗,岁数估摸有三十往上,一把的胡子,用一巾帕裹着。
头上带着个赤帻,腰边悬着把环手刀,刀柄用黑布缠着。
脸上挂着尘土,即便在初春,额头也汗涔涔的,显然是走得不轻。
青年用袖子擦了擦汗,一把坐在张冲家的垅耕上,对张冲说:
“你个娃儿,和你讨一瓢水,走得狠了,舌头在烧,有水就讨一瓢。”
张冲家的地就靠着里社外的官道上,往两日,也见到不少赶路的行商,弄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但还第一次见到这模样打扮的。
这马,这刀,怕不是个豪侠。
起了心思,张冲赶紧跑到另一边的地头,搬过来一瓦瓮的水,这是他早上从里社的井里舀来的。
这时节,这井水倒也不凉。
赤帻汉子也没客气,先解开胡子上的巾帕,然后接过瓦瓮,就是豪饮。
直喝了大半瓮,才满足。擦了擦胡子上的水,然后又用巾帕裹起。
看来这个大胡子,挺爱惜自己这把胡须的。
张冲眼看着,大胡子喝完水就要走,来不及怪他鲁直不礼貌,赶紧搭腔:
“大哥,你这一路风尘,这是要去哪里呀。”
大胡子没回,看了看地里的一大两小,先问了句:
“你家大人呢?”
旁边小弟看大胡子威风,兴奋的抢话:
“阿爹、叔爹们还有大哥,都一起去社里了,说今天要弄春祭,可大排场了。只是阿爹不让俺们去。往年,我们都去的,那些带面具的人,真威风。”
大胡子哈哈一笑,继而转冷:
“哼,你阿爹不让你去是对的。去了,怕不就是一场噩梦。今个,他们求上俺,那就是求了黄天,虽不是俺道中人,但也是要管管的。”
“你这个小哥,别走神!认识去里社禳治的地方不,赶紧的带路,俺是你父兄们请来做主的。别耽误了。”
从大胡子一说话,就在走神的张冲,这时候才回神,他明白大胡子的意思了。
先压住心思,他冲一旁的小妹和小弟吩咐。
“小弟,你带着小妮,把陶瓮送回家里,回家陪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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