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身音乐之初我学了几首钢琴小曲,然后迫不及待地给我的家人与朋友展示,他们给予了惊叹和赞扬,我收获了满足和喜悦…”
“…可当我对这个领域的了解逐渐深入,我开始意识到我的触键是那样可笑,节奏是那样松散,表情是那样匮乏,我对踏板的理解是那般肤浅,我出来的乐句是那般毫无生机活力…虽然这激起了我进一步钻研的欲望,但我逐渐丧失了在听众面前将手放在键盘上的勇气…”
“…比起金融,我对艺术的自卑或许更甚,请您再给我一些学习的时间,我会尽快让自己敢于在非表演场合排练同学们,我清楚这是我的岗位职责。”
…奇怪的家伙。范宁心中嘀咕,又想起了刚刚自己在排练时,他持着自带的指挥棒,躲在钢琴后面偷偷比划的一幕。
“范宁教授,那个…您指挥台上放着的总谱,我可以翻翻吗?”卡普仑又换成了殷勤的笑容。
“你去呗。”
于是这个家伙赶忙几步上前,把那厚厚一本抱回了书桌。
他一边翻着范宁在上面的涂涂写写,一边无比认真地往自己笔记本上写字。
看着他这副神态,范宁忍不住问道:“我其实挺好奇,你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位指挥助理抬起头:“一方面是…几年前在乌夫兰塞尔出差时,我听到了安东·科纳尔《c小调第八交响曲》…”
“嗯,某场金融会议的晚上,心血来潮制定的行程…那天我被其中狂暴的力量给震撼了,它悲悯、深沉、温暖、开阔,难以在世上找到能与之对应的实体,我流了很多眼泪。”
…另一方面呢?范宁等待他继续。
卡普仑却掏出手帕擦了擦满头的汗,嘴唇动了两下,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再次开口时,他的言语直接跃到了结果:“…我身边的那些人,每天清晨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今天我能赚多少?而晚上入睡之前,则是今天我赚了多少?那是他们唯一的动力…我曾经也如此,不过从某些事情之后,我的动力变成了赚钱之外的其他东西。”
“范宁教授,您或许生来如此,但有些人,比如我,则花费了小半人生才寻到终极的目的…不过至少是寻到了,现在的我,在这一点上同您相似,对吗?”
范宁点点头:“麻烦你待会把我东西收好,然后把试卷批改出来。”
“好的,好的。”
范宁往乐手席的方向走去,排练下课后闲聊了十多分钟,这里的同学们还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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