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稍稍停了几秒,似乎在组织或回忆什么,然后很快就重新开口,言辞稍稍有点卡顿和绕圈子,但语义基本清晰。
“例如第一乐章,开头是一个木管乐的伴奏,嗯,小调的背景,有些忧伤不安,但很克制,然后大提琴拉出忧伤主题,圆号和双簧管交流温馨副题,它们调子不一样,这有一个对比冲突…中间段很复杂,色彩啊调子啊力度啊都多次变幻,就像很纠结的斗争…后面主题副题再现了,而且他们的调子统一在了一起,就像冲突被解决了,这就是很和谐,很均衡严谨的,嗯,很古典的美…”
小胡子和旁边的两位助理惊呆了。
重点不在于她的回答,因为内容其实和曲目单上范宁写的“导赏”差不多。
主要在于,自己确信这位女郎在说话时,曲目单是被她捏在手里的!
她不是照着念的!!
“您…这是把曲目单上的资料给背下来了吧?”小胡子干笑两声,试图指出这一点。
“是的。”对方坦然点头,“我没有买到最便宜的票,它花了我1个先令,这十来天我提前反复看了很多次范宁先生的‘导赏’,我觉得很有意思,今天听到真正的音乐后就更有意思了。”
“这种分享不能被收录进您的专栏吗?”右边穿蓝黑色披风的女郎疑惑确认道,“我们算是从资料上学来的,但音乐专业的听众们也是从平时各种资料上学来的吧?”
“呃…也没有这么一说…”小胡子的笑容凝滞,心里却开始嘀咕起来。
一对街头娼妓听完音乐会后,分享着交响乐的奏鸣曲式结构?见鬼了!!
这报道写上去不是打《事件报》之前的脸么?
“对了,那个副题什么的,圆号和双簧管的对话,你们知道它们在哪吗?”他有些不甘心地再次寻到一个角度。
如果这人“导赏”背得头头是道,到头来连乐器谁是谁都分不清楚,这也算是令人笑掉大牙了。
“啊,这个东西好难记,好容易弄混。”女郎感叹道。
“您说说?”
“圆号在最后面定音鼓的前面一排,中间小号的左边,双簧管在最前面那排管乐,和长笛一排,它在右,长笛在左。”
记者闻言,眼睛瞪圆。
见到对方的表情,右边的女郎语气更疑惑了:“范宁先生在曲目单上画了交响乐团的乐器分布图呀,您把它收好,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看两遍就熟悉了…”
小胡子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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