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该没错。”露娜迟疑片刻点头。阑
“所以,高级存在的‘死亡’与‘复活’是带有悲剧性的,低级存在的‘凋零’与‘新生’则没有?”范宁目光看向接近自己的人群,又再次落于那些荒芜的花海的伤口。
“……从结论上看,这好像又有些过于自以为是。”小女孩攥起了自己鬓角的银色发丝。
“是有些自以为是。”范宁笑了笑,“但比起聊‘唤醒之咏’,我更有兴趣同你们聊这些。”
安的眼里闪过若有所思之色,她看到老师重新拿起了自己的乐谱本。
其实,范宁突然觉得,有时人的信念或情感是随着境遇摇摆的,不是说跨过某个疑窦或结论后,就一生再也不会受其困扰了。
不是说喊出“生者必灭,灭者必复活”后,就再也不会受死亡的命题所困扰了。
就如很多人在人生的一个阶段,对某人某物所倾注的满腔热情是真心的,但在人生的另一阶段,对某人某物不再具备那样的情感,也是真心的。阑
爱是一个疑问。
“凡有血气的,尽都如草。草必枯干,花必凋谢。”
他手中的钢笔开始摩擦纸面微微作响。
从刚刚断掉的18小节开始,主题的后半段突然从a大调转入升f小调,原先是柔软的花儿在夏风的吹拂下欢快地舞蹈,而这里,音乐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地转变为了凄婉的凋谢之景。
范宁觉得这很神奇,不是什么技法上的原因,而是自己从来没这么写过“双主题”,从来没有在一个主题内部就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情感。
“其实,花儿在这里是高级的形式。”一直在旁边默默哼唱范宁写的旋律的安出声了。
“嗯?”范宁看着这位爱唱歌的夜莺小姐。阑
“在这里,它是‘有’的。”安的眼神清澈明亮,“老师的第一乐章《唤醒之诗》是‘无’,是混沌的初始和萌芽,那里的对立粗暴而尖锐,这里也依旧存在,但是,但是,它们被写进了同一主题的两个方面,它们开始了第一次尝试性的相融。”
“这说明,“有”的诞生已经战胜了“无”的空白,它已经完成了第一次上升。”
范宁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这位学生,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对方的灵性迸射出了灿烂的烟花。
她所阐述话语中的秘密,竟然点醒了自己对攀升路径的小部分隐喻思路,把有些自己都不甚明晰的措辞给表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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