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红烧排骨”、“干烧黄鱼”、“清炖鸡”,足足五道硬菜。
外加一道代替年糕的甜食——“八宝饭”。
好家伙啊,连八仙桌都摆不下了。
不得不又临时搬来了个夏天用的小炕桌,放在床上,拼凑了起来。
毫无疑问,年夜饭预兆着对来年运程的期盼,如此丰盛,当然让人看着喜兴。
可要说到底,这其实还算不得什么。
因为真正要说这一席出类拔萃的,整个京城也无人能企及的,更在于餐具的不同寻常。
敢情宁卫民啊,在临近年前的半拉月是真没少划拉东西。
首先是鬼市的小贩想着过年,不少东西主动落价儿,他觉着划算就大手笔的买。
其次他发现了文物商店门市部有空子,是见天儿的去那儿转悠憋宝。
年关下,门口那卖不了东西的不更着急吗?
所以呀,这段时间这小子到底都收来什么好东西,也甭一一细数了。
反正就这一桌子席面,明朝的盘子,清朝的碗,都是他这些日子凑巴上的官窑。
这些东西要按照年份加起来,差不多就得有三千年呢。
用来装酒的酒壶是最次的物件了,那还是同治年的呢。
想想看,这样的一顿饭吃进胃里,能不沾染上文化味儿吗?
这样的酒喝下肚儿,能不显得尤为醇香吗?
甚至都别说吃了,光看在眼里头都是一种让宁卫民心生成就感的享受。
不过这毕竟是他自己的别出心裁,康术德就有点不大看得上他这创意。
这不,临开席前,老爷子又挤兑上自己徒弟了。
“你这臭小子,可真是能瞎折腾的。这什么馊主意啊,就跟暴发户似的。弄点玩意回来就烧包了?万一真打个物件,我看你心疼不心疼?”
宁卫民却嗤笑一声,连连摆手。
“我心疼什么啊,这些东西造出来不就是让人用的?总不能我买回来,就跟祖宗似的供着它们啊,也该这些物件为我服务服务了。”
“人总不能当物件的奴隶不是?我要真精心守护这些东西一辈子,最后再便宜了别人。那我才觉得自己冤枉呢。”
“其实您才是抠缩呢,就知道成天抱着您的宝贝碗瞅,再瞅它不也是个碗嘛。我就不明白了,您就用它吃一回饭又怎么了?那味道绝对不一样,也算您当过一回枢府的领导了。非跟地主老财似的,天天供在脑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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