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都没有的。一是因为国仇家恨。日本人把溥仪拐带过去做傀儡,想分裂我们的国家。别说宋先生生气,连许多有骨气的演员都不愿意去灌录。二是长春灌的唱片质量也极差,听过两回就会破损掉磁。那破玩意比老虎摊儿卖的捯饬货还坑人哪。”
“啊,当然,既然是低调的奢侈嘛,这东厢房里也不会什么宝贝都没有。宋先生能写会画,这靠北的次间既是书房,也是画室。靠窗这位置就放着一张大尺寸的紫檀大画桌。画桌东侧有一把硬木双人椅。在这个紫檀画桌上,宋先生画过水浒的一百零八将。他手把手的教我和他的一双子女作画。而这个画桌的价钱怕是能吓着你,当时能与十六间最好的房子等价。”
“南边这次间呢,安置的是一个大八仙桌,也是紫檀木的。而且镶嵌螺钿,极其精美,等于又是八间房。这两件木器加起来就是二十四间了。每间房就算八百大洋,这也差不多两万块了。这还是二十年代的价钱。”
“后来1946年,因为这两样东西实在难以带走。宋先生才不得已割爱,跟张伯驹以物换物,换了一幅唐寅的《秋风寻隐图》和一幅《水月观音》。后来张伯驹又把这张大画桌和这个八仙桌捐给了故宫,如今故宫展出这两张桌子,一个称为‘明-紫檀平头案’,一个是‘清初-紫檀镶嵌贝壳八仙桌’。
康术德这番话说完,宋先生的性情与做派便在宁卫民的心里树立起来。
一个天性幽默,爱好颇多,有学识,有才情,有气节,办事善于变通,行事洒脱利落的商人形象,仿佛活生生的站在宁卫民的眼前。
让他对这位宋先生越发感到亲近和敬慕。
“老爷子,我得说,你这命苦是苦。可您能遇见宋先生这样的贵人,也真是莫大的运气!”
“过去那个年代多乱啊,一般的人,逃荒跑到京城来,能活下来的概率不大!很可能就成倒卧,死在街头了!”
“也就是您,不但活下来了,而且被宋先生带到了这么好的地方,学了一身的本事,最后都成了这个地方的主人了。这简直逆袭的楷模啊!您这经历太励志了!”
“我是真想见见这位宋先生啊,可惜连张照片都没有。说起来,我都得谢谢他。因为他要不成就了您,您也不会教我啊。是不是?”
而他的话也愈发让康术德缅怀过去,老爷子听了长叹一口气。
“成就?你这话没错。但我要说啊,宋先生给我的远不止前程和本事这么简单,他给我的太多了!他给了我一个家啊!像样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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