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
到了十一点钟,她更是在厨房里一通忙和,开始一趟趟往炕桌上端菜。
一会儿一盘子葱花摊鸡蛋,一会儿一大海碗猪肉炖白菜,一会儿又端上盘烧萝卜,跟着一盘酸菜炒粉丝,一盘水疙瘩丝儿……
就连孙家哥儿俩送来的午餐肉罐头,她也拿菜刀开了一个切好端上来了。
最后炕桌上都没多少空地儿了,还摆了几个小酒盅和多半瓶没商标的白酒。
到这份儿上,孙家哥儿俩还能不明白咋回事吗?
这明显是孙书记要请客,留他们吃饭啦。
为此,他们在书记家也就更加心安理得,坐累了干脆就躺在了炕上。
然而最大的惊喜还在后面呢。
这等到孙书记回来的时候,除了他给孙五福带回来了一纸证明。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揣在破棉袄里,头戴个狗皮帽子,有点打哆嗦的主儿呢。
这位进来也不说话,先是低着头把怀里揣着的一包排叉儿,两瓶白酒蹾放在炕沿儿上。
跟着一摘帽子,就直愣愣冲着炕上正要爬下来的孙五福,然后以九十度深鞠一躬。
“五福啊,俺孙栓驴今天是给你赔罪来了。当初的事儿都是俺不对,经过书记的教育,俺知道错了。希望你看在咱一个村的份儿上,看在咱都姓孙的份儿上,能大人不记小人,别记恨俺。咱俩的事儿就到此一笔勾销,你看成不?”
完全是突如其来,没有任何过度,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所以哪怕孙五福笃定了自己不会吃亏,他也没想到会看上演这么一出《负荆请罪》的戏码啊。
当场,他身子一歪,差点没摔炕上。
不为别的,一是吃惊,二是心虚啊。
想当初那孙栓驴多横啊,压根也没想到还会有这样软弱的一面。
旁边的孙四喜也不比他反应好多少,同样惊得合不拢嘴,眼珠子差点没掉炕上。
孙书记见状忙去拉孙五福。
“你说你,真是的。咋没喝就这样了?小心炕桌,再磕着……”
跟着一摆手就吩咐孙栓驴,“你,过来倒酒,好好敬五福一杯。”
随后冲着孙五福又说,“五福,能喝两口不?看老叔面上,今儿在这儿喝了这杯酒,你和栓驴的过结就算翻篇了。成不?”
那还有什么不成的!
眼瞅着过去趾高气扬的大队干事,论辈分也是自己得叫叔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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