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口若悬河的聊大买卖,什么汽车、盘条、聚乙烯的批文,上百万的土建工程什么的,京城人谓之“秀款”。
说白了就是骗,盯住了从外地进京的人骗,能懵一个是一个,能懵多少是多少,反正钱到了他们兜里就别想再要回来了。
以至于京城都因此流行起一首童谣来,“前面有个大傻X,腰里别着BP机,西单三峡大酒楼,去谈什么聚乙烯,整个一个大傻X”。
而靠着当初炒邮票攒下来的两身皮尔卡顿的行头,哈德门也懵头懵恼加入其中。
虽然最初他还不明白这里的道道儿,甚至一度信以为真,但仗着这种先天优势,一入行,他就是最靓的仔。
应该说,哈德门确实是在这种骗局里挣着点实惠。
起码他有时候能打打牙祭,而且从那些同行前辈身上,学会了专业级的演技。
变得能够摆出一副专业的姿态,从口中蹦出各种行业的专业数字和专业用词,好像层次高了不少。
但问题是,对于他而言,这种收获太小了,完全得不偿失。
京城的江湖,向来佩服能打的战犯,鄙视小偷,骗子。
他干这行不但为江湖兄弟们看不起,属于堕落之举,而且也真骗不了几个钱。
多数都是骗顿酒席,一点烟酒罢了。
谁也不傻,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道理谁都明白。
所以时间一长,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像傻X了。
一到饭点就说赴局,其实是回家煮点挂面就咸菜。
身上统共就十块钱了,还得买盒万宝路充门面。
偶尔来点钱,还是把那导致他破产,完全砸手里的“熊猫”低价卖给熟人寄信换来的。
这他妈不就是“塔儿哄”嘛,本来是想骗别人,结果最后发现的是自己骗自己。
为此,他信心消磨殆尽,到了1986年的夏天,就有了想要退出“故事会”的打算。
但问题是为了吃饭,他得先找个抓挠啊,而他此时的状况面临的选择并不多。
首先,他不想再重入江湖,吃刀尖舔血的饭了。
1983年的前车之鉴让他明白了“法制”这两个字的威力,他不想英年早逝。
其次,他做普通的买卖确实没天分,也耐不了寂寞,最关键的是还没有本钱。
所以他怎么琢磨,怎么也没有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不过命运就是这么绝,往往在把人给逼到无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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