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判官,在雍熙朝多少也沾点“改革干才”的边。
刘暧自开宝末期起,开始进入中枢,参赞国政,前后近二十年,提拔了不少人,出挑的并不算多,而刘蔚是他十分赏识的人之一。
如今看来,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样的结论,刘暧是越想越心伤,越想越生气。这还就罢了,还得收拾这蠢材留下的烂摊子
可以想见,在翌日政事堂的例会上,刘暧是怎样一种尴尬的心情。刘蔚弃官逃京之事,是不可能不被提及的,如攻击性向来较强的寇准便含沙射影地向刘暧询问起处置意见,若非张齐贤打圆场,刘暧很可能被搞得下不来台。
当然,就和刘暧此前思量盘算的一般,比起一个小小的刘蔚,帝国中枢的这些高官重臣们,更加在意的,还是此事背后透露出的东西。
刘蔚的逃归,倒也不是全无意义,至少让中枢的掌权者们清晰地知晓一点,那就是朝廷对率宾府的统治,很可能已经是名存实亡。
实事求是地讲,大汉的这些辅臣们,打心里未必有多在意率宾府,毕竟太远了,陆上地形复杂,交通不畅,环境恶劣,海上则远隔重洋,还隔着高丽、日本二国。
即便那里文明成长迅速,在安东权贵及周边商贾的发展下已然十分繁荣,并且成为东北亚地区有数的贸易港,但于大汉帝国而言,还是个偏远边地。
若不是世祖在当年划分封图时留了一笔,导致帝国舆图、朝廷籍册上始终有其记录,只怕几十年也不会有人主动提起那里。就是这样,仍旧属于被忽视的地方,而仅有的关注,也只是因为那里有一个安东国,以及一个不那么安分的安东王
诚然,率宾府在朝廷内部的地位很低下,或者说几乎没什么地位,也只有安东国那边才当个宝。但即便如此,你安东国也不能抢,暗地里小动作也就罢了,你不能做得明目张胆。
正常情况下,即便仅维持着一个名义上的统治,也尽可睁只眼闭只眼,盖子被捂着的时候,那就不存在问题。而“刘蔚事件”,恰恰把盖子掀开,把矛盾暴露出来了。
不管刘蔚有多无能,举措又有多不当,你安东国把朝廷制命的知府给赶跑了,这就是挑衅、对抗,严重点说你有不臣之心也不为过,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允许的。
同时,这些年安东国那边的问题是层出不穷,尤其是辽东道与安东交界地区的官民,更是怨言重重。总得来讲,就是安东国那边太霸道,从官方到民间皆是一致,许多辽东士民都在与安东的交流、贸易中吃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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