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感。
睫毛像是压了重力一般,小幅度地颤了一下,昭示着它主人此刻心中并不平静。
“龙脉历来只认传承,你知晓人间的父亲是何意吗?”落安问。
老人笑得很牵强,敏锐的察觉了他的异样,脑中闪过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声音逐渐惊恐起来,“不不.....少君生来当属夭折命的,这是您,您那时候也是知晓的,我不过是,不过是.....”
不过是提早一些罢了!
那位生来就属夭折命,是落安亲自断的!
可如今他不过是叫一切回归正轨,却被落安屡次阻止。
老人不敢去细想其中的原因。
“是吗?”落安抬眸,浅浅一笑,“那我反悔了。”
饶是老人侍奉落安许久,也不曾见过他这无赖的样子。
这话不该从他口中说出来,到了他这样近乎言出法随的地位更是不能随意胡言。
“您!您......”老人说不出话来。
落安也不准备听他说话,更像是自语一般倾诉——
“我觉得人间的血缘最最荒唐,怎么会有人因为那点可有可无的牵绊奔劳终生。”
龙脉历来只认传承,更别说像人族一样有后代一说。
落安,乃至整个族群,都是孤生来世间,最后也将独自消散。
可机缘巧合之下,落安破开了自己的龙珠。
后来那珠子化成了个小人儿。
落安此去人间,是要将她带回的。
正如老人所说,她生来就有自己的命数,是不可忤逆的。
“我活了千百年,冷眼看人间无数,可从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我注定不能独善其身。”
那些玄妙的亲缘是术法与典籍解释不清的,落安自欺欺人地远离过,可后来还是得遵从本心。
“所以。”他抬起脸来,莞尔一笑,“天道言命有注定,我不过是走了我的注定。”
傅锦梨生来是为了陨落,这是她的注定。
可落安的注定,或许在剖开龙珠那一瞬间就变了。
以前是为天下苍生,后来也可为一人。
他才说完,那老人竟在惊恐中无声消散,连声音都没发出,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落安笑容不变,“献身吾主,也是你的注定。”
他谈笑间,取了人命。
不对,或许该叫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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