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谁那么不长眼啊?专挑着庙会日子见阎王?”
随从仔细瞧了两眼,凑过去道:
“少东家,是杨泉。他死了有一阵子,始终没下棺……”
何泰眉头微皱,好像一下没想起杨泉这人:
“杨猛他儿子!我还让爹请过他!杨泉这名字太生了……既然路过咱们宅子,你去打个招呼,再随份抚恤的银钱。”
鱼栏少东家对杨泉没啥印象,只认得曾经是父亲左膀右臂之一的杨猛,想到这糟老头子很快就要被吃干抹净,不禁感慨:
“可惜你儿子没本事,如果像白七郎那样,下河能打宝鱼,又有通文馆当靠山,现在办丧事的,便该是梁老实他们家了。”
随从点点头,于自個儿腰间取下少东家的钱袋子,问询过后,颇为心疼的摸出两锭足重银子。
这种两头翘起,形如小船的是官银。
因其亮灿灿如雪光,也叫做“雪花银”。
只有掌握炼丹的铅汞道士,才能烧出来。
雪花银极其珍贵,一锭为五十两,如果换散碎银子,差不多能够兑出两三成的溢价。
何泰一出手就是两锭雪花银,远超百两,这份抚恤,不可谓不厚。
“少东家真是心善,对待鱼栏的老人,都念着情分。”
随从挺起胸膛,拦在出丧队伍的前头,对披麻的杨猛开口道:
“猛叔,节哀顺变,这是少东家赏的,让你多保重身体!”
他声音很大,故意讲给两旁凑热闹的围观乡民。
“节哀?让东家节哀吧。”
杨猛缓缓抬起头,三指捏成虎爪,如电探出捏断随从的喉咙,然后抛到一边。
杀人像是宰小鸡仔,脖子一拧,干脆利落。
这时候,何泰方才看清,杨猛的眉毛赤红,宛若染血。
“赤眉……不好!”
他心头一跳,赶忙招呼家丁,自个儿则退回前院。
当街捏死一个人,这幕景象让围观乡民一愣,随后才有不敢置信的惊呼响起:
“杀人啦!”
“反了!反了!”
“杨猛他噬……”
装扮成茶师傅的张老五震开棺材,抄起一口钢刀,几步抢上台阶,反手劈死一名持棍棒的家丁。
敲锣打鼓佯装出丧的赤眉贼,亦是个个握刀,宛若饿狼扑进羊圈,从外到内开始冲杀。
“杨猛……你要反了东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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