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第十二天,我待的那个村子就被响马洗劫,打得是赤眉名号。
少爷讥讽我,枉自称好汉,替天行正道。我仍旧不服,我设立仁、义、智、信、忠、勇、烈,定下不杀老弱妇孺,不劫无辜良民,不做歹恶之事……等等规矩!
必定是失去主心骨,令手下作乱,然后我一问,伏龙山大小乡镇,此类打秋风的掳掠,已经不知发生多少次了。
我怒发冲冠,仍然不信,我立赤眉,扯大旗,当初为的是给乡亲一口饭吃……于是我冲杀出去,把那些杀人放火的狗贼统统杀光,结果,你猜怎么着,小七爷?
为首的那人,是我幺妹的丈夫,他打着赤眉旗号搜刮财物,而他手底下好几人,都是大野乡原来的山民,曾跟着我下矿的小家伙。”
白启终于从刀伯的语气中,听出那股浓烈的情绪,好似喷薄的火山熔岩,炽热滚烫。
“我不明白!我妹夫虽然出身大户,可待人接物很和气,也疼爱我的幺妹,他俩生了一个孩子,乳名叫‘阿虎’,已经会叫我舅舅了。
还有那些山民,他们每每打到野鹿、野狍子,都会送到我庄子上……他们给大野乡的孤寡挑水劈柴,热心良善。
为什么,为什么跟我上山做赤眉,就成杀人越货,奸淫掳掠的贼了?
少爷在旁冷眼瞧着,只说了一句‘做的是土匪勾当,还想个个良心不泯,岂非青楼里寻烈女,可笑至极’。”
老刀喉咙里像含着一块炭,嘶哑着道:
“绿林道的带头大哥,伏龙山的反天刀,替天行道的赤眉,都是我一厢情愿。
其他兄弟借着我的名,破了多少大庄子,劫来大把的金银,练功的宝药;
我亲弟弟,把一间铁匠铺变成七座锻兵行,纳了十二房妻妾,其中不少是强取……这些事我也都听闻过几嘴,却并未上心。
因为我晓得他不容易,长到二十几岁,因为打铁砸断一条手,好几次说亲都没人答应。
而今做哥哥的发达了,当弟弟的多娶几个老婆怎么了?
可规矩是我定的,我又不能把亲弟弟扭送到刑堂三刀六洞!
我忍心看着瞎了眼的老娘跪求开恩么?
我能跟兄弟反目,杀了他们,以儆效尤么?
我装瞎子,当聋子,最终再也躲不下去!
越想越觉得一团乱麻,我的拳脚再也无法酣畅,胸臆也不能舒张,就此彻底垮成一个废人。
哈哈,我受住通文馆宁海禅的三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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