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德侯抬起头,一时没反应过来皇帝是什么意思。
“广德侯怎么没把孙子带来,让他在朕面前认错?”
对上皇帝冰冷幽深的目光,广德侯心中一凉。
“皇……皇上,老臣、老臣……”
广德侯的脸色有些白,越急越说不出话。
“朕听说,广德侯的孙子强迫昭平侯的父亲下跪不成,便指使下人将昭平侯的父亲殴打了一顿,昭平侯的父亲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广德侯不会不知道此事吧?”
程晚眉心一跳。
她之前可没和皇上说这些细节,只说了父亲受辱。
事情才刚发生,她从广德侯府大门外离开后就直接来求见皇上了。
可皇上分明是在她来认罪之前就知道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程晚跪得更老实了。
皇上对京城的掌控程度比她想象中更高……
“老臣知、知道此事,老臣已狠狠责罚过这个不成器的孙子,老臣想着带他来,也是惹皇上心烦,所、所以就没敢带他来求见皇上,求皇上恕罪。”
广德侯感受着皇帝越来越低的气压,心里慌得厉害,他总觉得皇帝不该是这个反应才对。
官员相斗,当众动刀。
这是多么严重的过错,免官都不为过。
可皇上怎么反而盘问起自己这边的一点小过错起来了?
若是程晚知道广德侯的这个想法,怕是要提着刀把广德侯给捅两刀。
太过厚颜无耻和双标。
欠捅。
“不成器?朕看他是太成器了吧?”皇帝眸光犀利,嗓音森寒:“他是个什么东西?连童生都不是的废物,敢当众欺辱侯爵的父亲,昭平侯的爵位乃朕亲封,他是瞧不起昭平侯,还是对朕不满?他眼里有朕这个皇帝吗?”
皇帝没有起身,也没有抬高声调,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可帝王的压迫感让这方小天地的空气都几乎凝滞了。
广德侯被皇帝的最后两个问题问得脸色煞白,冷汗直淌,恨不能立即昏死过去。
“皇上,他蠢笨如猪,绝没有对皇上不敬的意思,求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广德侯砰砰砰地磕起了头。
那声音听得程晚都觉得自己的额头又跟着疼起来了。
“行了!”皇帝不耐烦地敲了一下御案,阻止广德侯继续磕下去。
广德侯当即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大气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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