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农忙时节,尤其对于长江沿岸的农民来说是十分繁忙的季节,和北方不同南方尤其是长江流域种植的主要作物是水稻,所以收水稻及相应的农活能让人累断腰。
但对于陈国郢州地界的郡县来说今年的秋收有些特别,因为他们没有庄稼可收,江北周军的第一次入侵便把郢州各地庄稼糟蹋一空,到了秋天田里哪里还有一粒稻谷。
郢州户数一般,因为位置重要所以驻军较多,原本凭着本州百姓种田所得养军还稍显不够,如今颗粒无收而百姓悉数被掳去江北,郢州各地驻军的粮草供应就成了难题。
夏口驻军的粮草是从上游巴州用船运来,而夏口至武昌沿途驻军的粮草则是陆路运输,没了船运用人推马拉那么半路消耗的粮草也增多,奈何郢州绝不容失,所以供应驻军的粮草就算咬着牙也要送达。
光凭上游巴州一州之力支撑郢州的后勤还不够,下游的江州一样要运送粮草至郢州,尤其是武昌城驻军的粮草不能短缺,因为有燕矶和五洲这两个周军的钉子在,只能走陆路。
从江州出发的运粮队沿江西出西塞山,再到了黄石矶后走西北面的道路去武昌,之前频繁袭扰江南的周军如今已经消停,似乎是忙着秋收的缘故无暇南渡。
有赖于此,西塞山驻军算是松了口气,只要周军不来捣乱那么日子还是很好过的,当然能够早日回家那就更好了,五月时陈国集结大军西进收复郢州,因为威胁依旧的缘故士兵们都驻扎各地没能回家。
尤其是被征召从军的百姓,五月到现在数月时间过去了,随军驻扎下去不知何时能归家,眼见着再过几月就是年底,许多人的思乡之情也愈发浓烈起来。
“唉声叹气做什么,想家有何用?”一名士兵笑道,他身形干瘦肤色黝黑,颌下一个山羊胡子年约四十岁,另一人年纪轻些却是唉声叹气,加上是个地包天更显得愁眉苦脸。
“这都秋天了哎...”地包天喃喃着,山羊胡说大伙家里都没地,平日里起早贪黑的帮大户干活,一年下来累死累活也没多少剩的,如今在军中好歹有口饭吃,虽然砂子也不少但总能混个肚饱。
地包天忧心忡忡说什么时候是个头,官军打不过江北的那个独脚铜人只能守着,要等到郢州水军恢复实力也不知猴年马月,家里也不知道如何了。
“瞎操心,莫非将军们要去打燕矶或者五洲戍才称你意?”山羊胡哼哼着,“死在燕矶的有多少人你还不知道?如今在这西塞山混子日望风也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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