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一间押房内,身着缁衣的张翎坐在案桌后,把玩着手上一物,那东西形如干姜,表面坑坑洼洼又弯弯曲曲,颜色黄澄澄,却是一块半边巴掌大的狗头金。
把狗头金掂了掂,张翎将其握在手中细细摩挲,直到冰凉的狗头金变得温润,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入怀中,然后沉吟起来。
房内并无他人,张翎右手放在案上,手掌微拢,食指不停的点着案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张翎今年三十六岁,是这秋官府大牢的掌囚之一,掌囚是周国为狱吏设下的官职,负责管理囚徒以及相应的牢狱之事,而他张家从祖上起就是狱吏,这行当对他来说是家传手艺。
北魏,东魏,北齐,还有如今的周国,他张家祖祖辈辈都是狱吏,而大牢里的门门道道,那叫一个门清,如何从一个个犯人身上榨出油水来,张翎已经是熟能生巧。
无论是谁,一个卖炊饼的平民,还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官,进了牢狱,他们这些积年狱吏都能发一笔财,无论多嚣张的人,进了大牢至少得瘦三斤。
不想浑身湿透睡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拿钱来。吃不下连狗都不吃的馊饭?拿钱来。被吊着快要受不了了?拿钱来。被人走旱道都开裂了?还是拿钱来。
没有钱?不要紧,家里的婆娘,女儿,过来见见面,要是长得可以,陪着过几夜就行了。不行?那你家男人、阿耶就熬着吧,谁知道哪天就断了气呢,对吧?
狱吏是贱业,当狱吏的人和入贱籍没区别,祖辈是狱吏,那子孙就只能做狱吏,但张翎不觉得做狱吏有什么不好,风险是有的,但只要技艺精湛,那可就是高枕无忧,钱帛多多。
夜夜新郎不敢说,时不时开下荤那是肯定有的,虽然女的姿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胜在干净,又经常能够换口味。
只要不是瞎了眼,弄了不该弄的犯人,那这碗饭可是能美美的吃上一辈子,至于那些犯人能整,哪些犯人不能整,就得靠消息灵通、察言观色了。
张翎十五岁起就在牢里做事,跟着当狱吏的父亲学了十几年,一个合格狱吏应该具备的本事,他全都精通,凭着一身本事,家中即便没有良田、商铺,钱帛依旧是滚滚而来。
而今日的一门‘买卖’,便是张翎在考虑的事情。
今日王禁暴在街上抓来两名“妖道”,一大一小,大的那个大约四十岁,小的那个大约十七八岁,据说是在民宅里炼丹,丹炉爆裂引发巨响,惊扰了百姓。
这种穷酸道士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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