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口城头,宇文温举目远眺,江面上无数战船向东行驶,上面装载着他的虎林军及府兵将士,如今正顺流而下向着下游的黄州前进。
黄州军班师,身为主帅的宇文温未能同行,他如今身兼重任,在夏口稍事停留之后,就得前往安陆替父亲坐镇山南。
收回目光,宇文温转身笑道:“周使君,陈国这阵子算是被你折腾怕了。”
鄂州刺史周法尚微微一笑:“总管,巴州陈军不过是骚扰,其实是有心无力,如今总管率兵归来,黄州地界终于可以消停了。”
“消停?这可不行,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周使君若是偃旗息鼓,巴州陈军恐怕心思又活络了。”
“总管的意思?”
“继续。”
“下官明白。”
周法尚就等这句话,宇文温的策略很合他的胃口,正所谓‘以攻代守’,与其分兵四处把守要地空耗钱粮,还不如主动袭扰,扰乱陈军的部署。
黄州总管宇文温领兵出征,留守的黄州军却没有消停,虽然兵力上不占优势,但主动出击后,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各地陈军疲于奔命。
东面,总管司马杨济屯兵蕲口,弄得江州陈军风声鹤唳;西面,他不断派兵袭扰陈国巴州,折腾得对方疑神疑鬼,一个月内重复调兵五次以上,肥的拖瘦,瘦的拖垮。
虽然巴州陈军看出来他是袭扰,但却不得不防,周国的鄂州即为原先陈国的郢州,向西与陈国巴州陆地相连,原先郢州的上隽郡如今大部为陈国所有,郡治下隽距离巴州州治巴陵不过百余里。
时不时出现在下隽郊外的周军,弄得下隽陈军鸡飞狗跳,聚集重兵严防死守,而城外的农田却无法耕作,如今春耕开始,误了农时今年怕是要大规模歉收。
然而周法尚却未因此劳师动众,因为袭扰下隽和巴州地界的军队,其实并不是官军。
他们是响应周法尚的号召,‘为国分忧’的捕奴队。
江南鄂州境内的捕奴队,基本都是本地豪强或山寨寨主组织起来的,对于鄂、巴交界处的地形熟得不能再熟,要强攻城池办不到,但不时袭扰却拿手得很。
打着官军的旗号,在下隽或巴州地界出现,可以弄得陈军烽烟满地,对方即便知道他们是袭扰,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若是稍有懈怠,一旦周军真的杀来就完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巴州陈军也策划过数次报复式进攻,全都是前锋受挫后立刻收兵,生怕被周法尚趁机衔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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