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质问主帅宇文温,留在南昌不去岭南是不是怯战,所谓投桃报李,宇文温便来了个“人头堆边谈话”。
他要敲打崔达拏,让对方嘴巴不要那么臭,因为再臭也臭不过尸臭。
“外界都在传,说江州烽烟四起,乱军打得官军兵败如山倒,甚至说南昌快守不住了,连寡人都被城外乱军吓得睡不着觉,这种流言,崔长史知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下官不知。”
“不知?哎呀那就奇怪了,寡人麾下将士可不会造谣,说不定有谁御下不严...”
“大王!下官御下甚严!”
情绪激动之下,崔达拏不知不觉多吸了几口气,一股恶臭透鼻入脑,熏得他几乎晕厥,在这么多人头旁边谈话,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腐烂的人头,看上去让人心惊胆战,气味让人连连干呕,那挥之不去的尸臭沾在身上,恐怕洗上几次澡都洗不掉。
奈何,奈何宇文温拉着他现场旁观数人头,身为监军长史,崔达拏可不能怯场,不然气势上输了,说起话来可就硬不了。
“最近军务繁忙,寡人接连几晚做噩梦,梦见崔长史上书朝廷,说寡人临阵脱逃...”
“大王请慎言,下官从未说过大王临阵脱逃!呕...”
崔达拏话没说完便被尸臭熏得反胃,捂着嘴不住干呕,不远处的厍狄钧苦着脸上前禀告:“启禀元帅、长史,级已经统计完毕。”
“有多少颗?”
“共计一千九百三十六颗,不多不少。”
宇文温瞥了一眼崔达拏,开口说道:“级记功实属寻常,而杀良冒功,古来时有耳闻,官军和义兵平定作乱的豪强,这些人及部曲和寻常百姓无异,所以,难免会被人质疑杀良冒功...”
“启禀元帅、长史,一千九百三十六颗,全是男性头颅,年纪均在二十以上,观其牙槽便可确认,绝无屠戮妇孺冒功恶行!”
厍狄钧回答得斩钉截铁,他被宇文温调来做行军元帅佐官,负责粮草、辎重转运事宜,结果今天被府主派来数人头,真是让他欲哭无泪。
这种事情,不是刘记室负责的么?
宇文温看向干呕完毕的崔达拏,微微一笑:“崔长史,寡人精力有限,也许会一时不察为人蒙骗,所以这人头...崔长史要不要抽查一下,免得有人用妇孺级冒功?”
“不不不,下官方才亲眼所见,人头...都无异常。”崔达拏连连摆手,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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