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浿水畔营地里内炊烟袅袅,一个个炉灶上架着的蒸笼里,大量炊饼散发着热气,伙夫们将炊饼分装到推车上,和热腾腾的汤水一起,分发给住在宿营地里的男女老幼们。
一处帐篷外,剃了个光头的韩树,和同样剃了个光头的妹妹一起,从送餐的人手中接过六个炊饼以及一个装有热汤的瓦罐,转入帐篷内,和同样剃了个光头的母亲一起吃起来。
韩树被抓到这里已经过了三日,昨天被人按着剃光了头发,然后排队进草棚里洗澡,被人用味道奇怪的水不断冲洗,然后用大刷子刷来刷去,差点被刷掉一层皮。
原来的衣物都被“短毛”收了,换上对方准备的衣物,虽然有些不合身,但衣物质地很好,韩树一家都是如此,然后换了一处营地居住,有吃有喝,倒也不错。
只是被人剃了光头,这让韩树十分恼火。
按照“短毛”的说法,这是要“净身”、“去虱”,韩树觉得只要是人那么身上有虱就没什么奇怪的,所以这一定是“短毛”的阴谋。
正如杀猪后开膛破肚前要洗干净、刮毛那样,这些“短毛”一定是要吃人!
想着想着,韩树有些焦虑,他如愿找到了家人,那么接下来就要想办法逃出去,然而这几日他暗中观察过,发现“短毛”戒备森严,不要说带着阿娘和妹妹逃,他自己一个人要逃都未必逃得出去。
这次是真的自投罗网,但韩树觉得能找到阿娘和妹妹也不错了,至少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家人受欺负。
韩树的阿耶去世多年,又无亲朋故旧,家中就他一个男丁,是唯一的顶梁柱,他觉得自己若不来挑大梁,阿娘和妹妹就无依无靠了。
但他不知道自己一家被“短毛”掳到中原之后境遇如何,所以心中忧虑挥之不去。
所幸,妹妹脸上有难看的胎记,想来不会被人拖走日夜蹂躏,倒是韩树自己,身体健康,恐怕会被卖到别处为奴为仆。
正烦恼间,手中两个炊饼已经吃完,旁边递来一个炊饼,韩树转头一看,这炊饼却是妹妹递来的。
韩树没有接,问道:“你不吃啊?吃饱些。”
“我吃一个就够了。”
“哦...”
两人忽然有些尴尬,韩树接过炊饼,干咳几声,然后吃起来。
从小他一直以为妹妹是亲妹妹,结果后来才知道,妹妹是阿娘捡回来的一个弃婴,大概是因为脸上那难看胎记的缘故,被亲生耶娘遗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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