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想起了心经,默念了好几遍《清心诀》,这才压下心底的蠢蠢欲动,仿佛里面有蛰伏了一个冬日,快要随着春天到来而苏醒的动物,即将破洞而出。
两人的马车,气氛忽然之间古怪了起来。
她有那么一瞬间,不敢去看谪仙一样的人儿,遂掀开了车窗帘子,只一下手便顿住了,她僵着脖子转过去,“安道,这不是去往皇城的方向呀。”
王玄之一时没弄懂她是什么意思,也揭了另一侧车帘,“小羊走的这个方才没错呀,是往天工阁的——”话还没说完,他便明白过来了,这人是又记错方向了呀。
他开怀一笑。
钱小羊握着马鞭的手一僵,又若无其事紧赶慢赶的驾马车。
道一登时气鼓鼓的,牙根直痒痒,她好想咬人呀。
她等会儿一定要疯狂买东西,每样都挑最好的,最贵的,既不能咬死富商,也不能放火烧了他们,只能让他们狠狠的出血了,哼!她也不是好得罪的。
直到下马车,道一的气还没全消。
站在天工阁门前。
道一仰望着牌匾。
谷垳
之前只注意到里面的东西,第一回看这上面的字。
字好看是好看,笔力遒劲,铁划银勾。只是每一笔每一划,里面都充满了刀光剑影,看得久了,仿佛里面有一位绝世的剑术高人,直逼面门。
写下这字的人,心中戾气甚深。
或者说,野心甚大,都在字里行间体现了。
诚然天工阁包罗万象,价比天高,也正好是说明了这一点。
王玄之静候一侧。
工阁往来者,非富即贵。
长安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
随便一撞,兴许都能碰见权贵。
这些权贵之间,不一定都有浓厚的友谊,点头之交是可以的,两家之间有仇,父辈还能‘淡笑风声’,子辈历练浅的,能在面上表现出来,也有如老练如狐者。
王玄之笑着与往来的人打招呼,半分不含乎,察觉到身边的人回神了,他面上的肌理松动了几分,笑着问她,“这字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道一点头,“与安道你的字,是两个不同的人。唔,这么说吧,这三个字暗藏杀机,令胆怯者望而生畏,而你的字如同千尺巨浪,声势浩大,令人心生敬意,却不会害怕。”
王玄之嘴角笑意更深,“天工阁的主人,来去无影,今日无缘介绍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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