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瞳轻蔑一笑:「拓鞑的王侯算什么?比得过中原的花花世界吗?如今我背靠昭胤李氏,爵位世袭罔替,难道不比在草原上喝风受罪强?」
娜仁摇头道:「阿穆尔,虽然我们拓鞑条件艰苦,比不得这边富庶,可我们每一个草原子女都是长生天下的风,我们想做的事,我们就去做,我们认定的道理,我们就去做,这才是我们拓鞑人的本心。那些官老爷们,包括我的父亲和叔叔,他们都被财富和权力蒙蔽了眼,可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我知道我没什么本事,但……我想告诉你,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我相信你,哪怕为此背弃本族,哪怕被万人
唾弃,我都想陪着你去做正确的事。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在我心里,你就是天皇贵胄。我不想看到你因为一时的艰难或者迷惑,去做别人的奴才。那比杀了我更令我难过。」
穆瞳沉默片刻,旋即耸了耸肩,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娜仁发出一声冷笑:「在你心里?你是谁?就连你哥哥如今都是阶下囚。一个贱民,你的认可又值几个钱?不自量力。道不同,就不必多言了。看在以往相识一场,我不找人赶你。我还有公务要办,你自己走吧,别在这耽误我的事。」
娜仁咬牙哭道:「好,好,我走。」她伤心欲绝,转身欲去,脚边却踩到一叠书信。她恼恨至极,抓起那叠信就要往穆瞳身上掷去,可还未脱手,就看到脱落出封的半截信瓤。
那是一封威胁的书信。寥寥数字,都以她的性命为砝码,要挟穆瞳就范。
她怔住了,泪水扑朔而下。艰难的转过身去,她扔下信笺,无声无息的将它踢到一边,装作从未看到。
用尽所有力气,她愤恨的留下最后一声怒责:「我瞎了眼,认识你这么个混蛋。从今以后,我再不见你!」
穆瞳没有转身,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急促离去,由近及远,直到绝响。他抓住窗棂,闭上眼睛。窗外,细雨连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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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京城皇宫,李浅寝宫。
李浅心疼的为娜仁拿过一块毛毡,细致的将她围在其中,嗔道:「这下着雨,你怎么不打把伞就来了?」他俯下身,看着她的眼角,「怎么这么红?哭了?谁欺负你?」
娜仁摇摇头,裹紧毛毡,声音发颤:「没事。被街头的流氓气到了。」
李浅皱起眉头:「这帮草民,如此大胆,敢欺辱贵人。告诉我他们是哪家的?我即刻发兵,教他们死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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