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定。
章越就听身后砰的一声大响,家门大门似被人踹开。
但听一个声音道:“怎地如此没规矩,有回自己家用脚踹门的吗?”
“是小人没记性了,忘了章家已将此屋质押给押司了。”
章越看清门外,但见十数大汉站在门外,还有人点着火把朝屋子里照来。这时候他已将菜刀别在身后。
为首一人踏进门外,一脚踢开挡路的箩筐,先是负手打量了一番屋子,然后朝章越看来。
接着身后挤进一人来道:“来清点家什,都给我仔细着点,万一有碰了磕了,押司要尔等好看。”
一大群人拿着棍棒绳子,看来是要来打包东西。
章越有些惊慌,又想兄长此刻到哪里去了?
此刻为首之人走至章越面前,此人一身黑衫,腰间系着儒绦衣带。此人与方才踏门而入得不可一世不同,反温和地道:“你就是章家三郎?”
章越没有答。
对方从袖子掏出一张纸对章越道:“你不用怕,我不是来为难你的。这是你兄长写下的借据,你章家亏欠我三百贯,无钱抵债,故先抵卖了这屋子及家什。我凭字据办事,明买明卖。”
章越也是大着胆子看向对方,这位浦城中令人闻风丧胆的赵押司。但见对方也并非如何咄咄逼人,或对自己一个小孩也不屑于如此。
要知道浦城有四大甲族,历任县政事务多为世族把持,以请托挟持为常事。侯官人陈襄至此先任主薄,后任县令,要改革其俗。
赵押司本是衙门一小吏,为陈襄赏识提拔,借其手来打压县中豪强。此人在浦城名声不好,但因治事很有才干,手段也十分狠辣,陈襄调任后,后来的知县也不得不重用他。
章家得罪了这样人,以后岂有好日子过?
“押司问你话呢?”
“装聋子么?懂礼数吗?”
几个五大三粗,胳膊比自己腿还粗的人瞪着自己,章越心底又些发毛。
章越畏畏缩缩,口中支支吾吾地道:“将我家门都拆了,还讲什么礼数?”
闻言众人都是大笑。
章越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道:“敢问足下可是赵押司?”
赵押司自不将章越这样的小孩看在眼底,微微笑道:“承蒙看得起,别人称我一声赵押司,看不起称什么都是一样。”
章越低声道:“赵押司,我大哥尚未回来,你且等一等,家里由他来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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