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肯请富相回朝?”
欧阳修失笑道:“韩相公不请,难不成富相公就不回朝么?其实先帝驾崩之后,太后即以赠先帝遗留之名遣人往西京看望文,富两位相公了,至于是否有送书信,不得而知。”
章越道:“可是枢密使位在宰相之下,当初只有曹利用为枢密使时方才例外。富,文两位相公回朝后,他们肯居于韩相公之下么?”
欧阳修叹道:“有何不可。”
章越这才方知韩琦为宰相的艰难。
当今官家有疾,如今啥事不管,让太后垂帘听政。导致朝堂上宰相直面太后。故而韩琦请富弼回朝,看似给自己树了一个对手,其实却避开了与曹太后的冲突,同时也可建议铲除了任守忠。
至于富弼回朝后如何与韩琦冲突,那也只是官家与太后间的代理人战争,属于文官阶级内部的矛盾。若太后一旦恶了韩琦,那么韩琦除了起兵逼太后退位,只有辞相一路了。
欧阳修叹道:“若富公回朝,以后朝堂多事了……”
章越也感到如此,看来自己辞经筵还真是刻不容缓。
谈话之后,欧阳修心情有些沉闷,宴会时,欧阳修让他三子欧阳棐托章越照看,也是指点读书的意思。
章越自不能推辞。
宴中欧阳修,欧阳发,欧阳棐,章越一并联诗。章越不擅作诗,又心不在焉的,席间还被欧阳修揶揄了几句。
宴后欧阳修又喝得酩酊大醉。
欧阳发对章越道:“爹爹自先帝去后,常常与同僚好友醉酒,以往虽有如此,但……”
章越明白欧阳修的体会,先帝驾崩,欧阳修最大的靠山没了。若想在政堂上有所建树,那么只能事事依附于韩琦了。
想起当初欧阳修年轻时是耿直BOY,在朝时更切直言,论事切直,因此得罪了不少官员。但先帝却护着他,对左右道,如欧阳修者,何处得来?
但如今先帝走了,欧阳修怎能不悲?
以后没有人再如先帝这般护着他了,他以后还能在朝直言,没有分寸的得罪人么?这等失意的心中悲凉之情能与谁说?
其实章越亦何尝不是如此,先帝驾崩后,自己最大的靠山也没了。
如今自己的靠山也剩下欧阳修了,若欧阳修在……
所以章越明白不能作孤臣,特别似赵曙官家这等做派,你在朝堂上当孤臣,不是搞笑么?他自己皇帝宝座都坐不稳喽。
这日章越正在礼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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